可现在苟峰首先进入了会议室,张云芳知道现在自己进去做的一切都可以被算作是迟到,而喜怒无常的苟峰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可能会破口大骂的,所以张云芳去开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的手都有些颤抖。
李欣和许东也紧跟着走进会议室坐下。
作为发展研究部的部门经理,黎文应该是这个会议当然的主持人。
可是跟张云芳的心情一样,在苟峰之后才跟着进入会议室的黎文暗自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几分钟进会议室,以至于很可能会面临一场本来不该有的责骂,所以他低头坐在苟峰一侧,眼睛不时偷偷地观察苟峰的面部表情,一句话也不敢说。
让黎文和张云芳没想到的是,苟峰今天早上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异乎寻常的好,他没有骂人,看见张云芳把手里的录音笔打开搁在会议桌上后,他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们看到今天铁矿石普氏指数了没有?”
“看了。”黎文抢先回答。
“怎么样?”苟峰详装不知地问道。
黎文说:“涨了0.5美元,今天是193美元。”
“涨了0.5美元意味着什么?”苟峰故作轻松地问。
黎文知道今天早上这顿骂算是躲过去了,他满脸堆笑地回答说:“30万吨铁矿石,我们就相当于赚了15万美元。”
苟峰继续冷冷地问:“我说矿价会上涨,现在还有没有人质疑这一点?”
苟峰一边说,一边拿出烟来点上,他的眼睛谁也不看,只盯着对面墙上铁矿石普氏指数的走势图。
黎文、张云芳和许东心里很清楚苟峰这话针对的是谁,他们谁也没说话,但都在暗中观察李欣会如何回答。
李欣什么话也没说,他左手托着下巴,头斜向右侧,眼睛也看着墙上的投影。
苟峰等了十几秒钟,见没有人回答他,就指名道姓地点名了:“李欣,昨天会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看见矿价涨了就不说话了?昨天我说矿价还要涨,你现在还质疑这个观点吗?”
李欣这个时候无法回避了,他说:“昨天我也没有质疑你说的矿价会上涨这个观点,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我的原话是我看不清矿价短期内的走势。”
苟峰一看李欣还在狡辩,有些冒火了:“你不怀疑矿价会上涨,你会让我在期货市场上卖空螺纹钢吗?”
“昨天我说的是,谁也不能排除矿价有下跌的风险......”
苟峰不等李欣说完,立刻质问道:“你别跟我扯别的,我就问你,如果昨天在期货市场上卖出螺纹钢,是不是就把今天铁矿石普氏指数上涨的这0.5美元全部对冲掉了,公司就要损失15万美元的利润?”
李欣说:“确实是。”
苟峰步步紧逼:“那你还狡辩什么呢?”
李欣解释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从理论上来讲,这样的卖出操作是防范风险的一个必要措施,这就跟你开车上路要系安全带是一个道理。系安全带是不是有点麻烦?长时间勒着还挺不舒服,对吧?可是你不能因为你这趟出门没有发生车祸就觉得系安全带是没有必要的,是一个累赘。”
苟峰一拍桌子:“你这是鸭子死了嘴硬!如果按照你的建议操作,一晚上就会损失15万美元,这么严峻的事实摆在面前你居然还能狡辩,我真不知道你的底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李欣说:“有话好好说,有理不在声高!我这也只不过是个建议而已,到底该怎么做,决定权在你。我提醒你注意,昨天和今天都是在开会,会上有人提不同的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听不同的意见,那你开会干什么?按你自己个人的意见办不就完了?”
李欣绵里藏针的回答让苟峰一时间不好发作,他对黎文、张云芳和许东说:“看了铁矿石普氏指数今天这个价格,你们几个有什么看法?”
黎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