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提醒道:“没错,以现在的价格来看,把矿山卖掉肯定是亏损的。可是我们得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如果铜价一直低迷甚至继续下跌的话,这个矿山的价值将来只会越来越低。我们现在把它卖掉跟过去相比是亏损了,可是跟将来相比,现在卖掉依然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在这一点上,两个月前金董事长不愿意在期货市场上做卖出套期保值操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时他担心的是在期货市场上做卖出套期保值之后铜价不下跌反而上涨,那么卖出套期保值就会亏损,现在结果是什么样我们都看到了。”
薛晨志问:“那你的意思是赶紧把矿山卖掉,然后把资金用来在期货市场上做卖空操作,是不是?”
“能这样做的话当然最好了,毕竟现在从56660元到50000元中间还有6600多元的空间,能锁住这一部分利润也是相当不错的。”
郑国瑞嘴里虽然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他虽然认为李欣说的铜价会跌到50000元一线是对的,而且他自己也这么看,可是期货市场上价格的波动无常这一点他心里非常清楚。要是在价格下跌到50000元之前先来一波上涨,那么在56660元左右做的卖出套期保值操作就会面临巨大的亏损,自己在薛晨志这个新任董事长面前说的这些话是要承担很大责任的。
可是刚才郑国瑞在薛晨志面前已经慷慨激昂地讲了那么多,再加上薛晨志话赶话地追着问了这么一句,所以郑国瑞不得不就着自己刚才的话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不然的话,他对自己都有没办法自圆其说。
虽然他对自己说的卖了新矿山之后赶紧把资金拿回来在56660元继续向下做卖出套期保值的操作心里有些打鼓,可是对卖新矿山这件事情的正确性他却是不太担心的。
他有一种直觉,将来要靠这个新矿山赚钱很难了。铜价要是持续低迷下去,新矿山每个月要付给银行将近2000多万元的利息,单只是这一点,就是南方集团不可承受的。
在冶炼厂干了一辈子的薛晨志哪里搞得清楚资本市场上的这些道道,他只知道现在把这个矿山卖掉要面临巨大的亏损,至于不卖这个矿山将来是否会面临更大的亏损,那还是没办法确定的事情,是个未知数。
另外,在亏损的情况下把矿山卖掉后回笼来的资金放在期货市场上做卖出套期保值操作,这同样面临着亏损或者盈利两种选择。
这两件事情的不确定性让薛晨志犯了难:虽然8月13号自己代理董事长之前集团面临的这些困境跟自己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现在自己毕竟代理了董事长的职权,眼下又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要是在这些问题上一招不慎,很有可能把金昌兴当初犯下的那些错全都弄到自己身上来背着。
如此看来,目前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更好一些。铜价要涨要跌自己说了也不算,这价格将来要是涨上去了,这里边的功劳怎么也能划拉一部分到自己身上来。要是价格将来跌下去了,只要自己不做什么大动作,南方集团将来的亏损就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金昌兴的身上。
毕竟自己只是临危受命,原来集团那些战略性的决策都是金昌兴做出的,这一点上上下下都是一清二楚的。
对,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一点为妙。不然刚上任就替人背黑锅,那可就太不划算!
沉吟了半晌,想清楚了这里边的利害关系后,薛晨志才慢悠悠地说:“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啊,到时候开个会讨论一下再说。”
郑国瑞一听薛晨志这话,心就凉了:你这个一把手都没有明确的主意,开会又能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呢?会上那些人还不都是看你这个董事长的眼色行事,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
想到这里,郑国瑞心里甚至有些怀念刘中舟和金昌兴在会上那种专横霸道的做派,只可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