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熬过了五一节,价格回到自己的成本价之上时再跟顶头上司黄洪亮汇报。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还不会使自己太难堪。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五一节过后都一个月了,糖价却迟迟不上涨。
这件事情瞒得过顶头上司黄洪亮,却瞒不过财务部长郑国瑞。
现在事情已经捅到董事长这里了,马天明不敢再有隐瞒:“现在每吨亏了大概有80多元,5000吨糖浮亏总共是40万左右。”
“不是每吨亏了200元吗?”金昌兴质问道。
“没有那么多,这两天期货价格又涨上来了100元左右。”马天明辩解道。
“你傻呀,期货市场上的价格一天能变动100多,可销售市场上的销售价一天能变动那么多吗?”
金昌兴说的话点到了要紧处,马天明不敢再说话。
见马天明不吭气,金昌兴紧接着追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有对策了没有?”
“我觉得可以再等等看,现在这个价格离我的成本价也相差不多,等回到成本价之上再说。”
“有没有继续下跌的风险呢?”要是有色金属业务赚大钱的话,金昌兴才懒得管马天明手上的这些事情。可是现在的情况不比从前了,马天明这边要是真能赚上一两百万元,金昌兴的烦恼也会少很多的。
从自己一进金昌兴的办公室,金昌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针对性,联想到刚才郑国瑞极力躲闪自己的目光,马天明心里明白这里边的缘由了。他不敢再隐瞒,免得在金昌兴心里留下和李欣拉帮结伙的印象:“我自己倒是认为价格还会继续上涨,可是李欣认为价格会大幅下跌。”
“会跌多少?”
“他没说。”
“只是糖价会下跌吗?”
马天明现在已经明白了,刚才自己和李欣的谈话已经被人听得一字不落了。他现在的想法是赶紧争取主动:“李欣说铜价也会大幅下跌。而且跟蔗糖的价格相比,铜价处在相对比较高的位置,下跌幅度会远远超过蔗糖的下跌幅度。”
“他说铜价会跌多少?”金昌兴拿起桌上的烟,点上抽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他说还会跌1万元左右,也就是从现在6万元的位置跌到5万元。”
“你怎么看呢?”金昌兴知道自己问马天明这个问题等于白问,可是刚才自己像审问犯人一样追问了他这么多,问完之后立刻就把他打发出去显得太不近人情。于是他就加了这么一句话,仿佛是要跟马天明探讨有色金属价格的事情,以此来拉近刚才两人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马天明苦笑一下说:“这我哪能说得清楚,铜价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
“不要以讹传讹,扰乱人心可就不好了。”金昌兴拿着手里的烟在烟灰缸上蹭了蹭烟灰。
“这个我知道,董事长。”马天明赶紧回答说。
“行,那你去吧,糖价的事情抓紧啊,千万别出大的纰漏。”
“好的,好的。”马天明点头哈腰地回答着,他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开门出去了。
马天明出去后,金昌兴问郑国瑞:“你怎么看?”
郑国瑞知道金昌兴指的是铜价,就说:“今年以来市场上的销售是很低迷,可要是说在目前这个位置上还要下跌1万元,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郑国瑞是金昌兴的心腹之一,他整天围着金昌兴转,要是论在官场上的机灵劲儿,他比马天明更精明。
他明明知道以李欣的眼光和能力,做出这样的判断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可是在官场上善于明哲保身、左右逢源的他也知道金昌兴最忌讳的就是铜价下跌。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说金昌兴最不愿意听的话呢?
他这个人有一种本事,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套,而且从来不会觉得别扭。
刘中舟当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