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的饭菜,让张晨宇比平时足足提早了一个多小时回家。
他并不知道,乔姨在留言上写的那句:“单位的事情慢慢来,别着急。”
是因为刀总在接到了向幼霞的电话后,和老伴一直为他操着心。
可能是今天回来的早吧,他突然觉得平时住的这房子,这个时候怎么这么不隔音。
住宅楼的上下前后左右,到处充斥了各种声响。
有邻居们炒菜做饭,洗衣拖地的声音。
有家长们对着孩子大喊大叫辅导作业的嘈杂,还有在节拍中痛苦练琴的呕哑嘲哳。
一楼的平房里,那个泼辣热闹的阿姨,每次遇见他都会热情地问长问短,此时正一边在菜锅里挥舞着铲子,一边大声呵斥着她的老公。
新闻联播还没结束,楼顶上突然裂帛一声,战台风开始了。
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古筝弦响,就在他的头顶上,像飞驰而过的火车般轰鸣。
他实在忍不了了,匆忙吃好了饭。便走出门去。
他刚关上门转过身,迎面一个貌似熟悉的影子,便在走道里与他狭路相了逢。
“哟?怎么是你啊?啧啧啧!男朋友?这么巧?你竟然住在这?”
那个一直自称是乔美琳老公的林骁云,手里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堆的东西正走上楼来。
张晨宇实在是很意外。
看着他手里那个特别显眼的书包,他突然想起了叶超凡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里展示给他看的礼品。
这个书包居然在林骁云手里?那个捡到提单的林果果,是林骁云的女儿?
对了!好像那天在烧烤店,乔美琳是喊那个女孩子果果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哟,老公?没想到你还是我的邻居?” 张晨宇也不含糊。
两个男人就在楼道里尴尬而胡乱地笑了起来。
“怎么,出去啊?” 林骁云问。
“去走走。你才下班么?” 张晨宇应着。
“我明天要出团。把孩子送到爷爷奶奶这里来。是不是果果在楼上练琴,吵着你啦?”
“哦,原来是你家在战台风啊!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他笑了起来。
“需要帮什么忙么?” 张晨宇看着他满手的物件。
“不用了。嗳!告诉你下啊,美琳明天回来了。我会去机场接她。”
林骁云与他擦肩而过,向上攀了半层楼,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
“男朋友,她下飞机见到的第一个人,将是他老公我,你可别吃醋。”
他笑嘻嘻地说着,像得胜了一般,然后哼着小曲上楼去了。
这鬼地方还能住么?张晨宇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夜晚的秦淮河,流光溢彩。张晨宇第一次在晚上来这里蹓达。
他读着文德桥上边,那块石碑上的文字说明,看着天上的月亮。
据说在阴历十一月半的子夜,这桥会把天上的一轮明月一分两半。
一半在天上,一半在水里。
远眺着大成殿前弯弯曲曲的水面,倒影着红色的灯笼,错落的马头墙。
想起小时候,在课本里读过的那篇朱自清的散文,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他就想着等美琳回来,一定要在那个传说的月圆之夜,把她带到文德桥上来。
反正正好她也姓乔。
回宿舍的路上,他看见了办公大楼,他们那层的灯光还大亮着。
估计杨主任他们,还在加班加点忙着装门禁。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上班,昌黎集团的楼层全都炸了锅。
办公室的几个工作人员,早早就在各层的电梯口等着了。
一边抱着登记表,给大家发着门禁卡,一边科普着门禁的用法。
墙上还张贴了有关楼道安装了监控的通知。
有人在电梯口正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