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凯的话头被他父亲兴致勃勃的回忆瞬间打断了。
“说到苗疆那个地方,高山里面高人真的很多啊。”
“记得五一年那会,我们部队在贵州青岩剿匪。"
"一次我和老刀下山去执行任务。在山路上遇见了好几条花斑毒蛇,当时我们俩被那蛇阵困在了半路。”
“那时候,正好碰巧遇见了高坡一位苗族的青年,他看见我们是部队的,就急忙用手势关照我们不要动。”
“我们站在那里,就看着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咒语,然后那蛇就听话的不得了,乖乖地伏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把那几条蛇盘成了一个圈,又在上方画着十字,念念有词说了半天。然后就招呼我们快走。”
“我们本来以为,这些蛇在我们走后应该早就跑了。”
“可没想到,等后来我们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些蛇居然还乖乖地盘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人后来,我们在贵阳干校的时候又遇见了他。他就是后来高坡乡的党支部书记杨思明。”
“嗳,只是可惜,他死得太惨了。”
“老刀,我一直认为杨书记的那个案件就是个冤案。”
“他那么善良淳朴,怎么可能去杀人?”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冤屈。以至于这案到现在都破不了!”
“不然梦卿也不会把命搭在了高坡。如果他还活着,他都该和文凯一样大了!”
“爸!”
听见廖老说起刀梦卿,廖文凯凄厉地喊了声,试图阻止着自己的父亲。
他知道那是乔姨心头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廖老的话果然深深地刺中了乔允臻的心房。也挑战着刀济昌的神经。
“是啊,如果梦卿还活着,是和文凯一样大了。也许我也和老廖你一样,有了孙子孙女。”
“ 他走了这么多年了,居然从来都没走进过我的梦里。”
“儿子是妈妈心尖尖上的肉,不知道他在投生的路上,是否还记得一直想念着他的母亲。”
廖老的话,触动了乔允臻心底最软弱的地方。
故人已去,可在一个母亲的心里,儿子永远是她走不出的伤痛。
听着乔允臻啜泣的声音,看着乔姨泪湿的眼睛。刀总揽紧了她的肩头。
张晨宇再也忍受不住。他悄悄地溜出了包间的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浑身颤抖着,热泪横流。
刀总有个失去的孩子叫梦卿,他和乔姨都曾经在贵阳干校工作过。
而在他的心底的记忆里,他不是一直直觉着他应该有一双父母,是从外地来支援贵州的干部么。
在战华上次的催眠里,那个阿秀和金生一直喊着自己梦卿。
难道梦卿这个人,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着的,那个前世的自己么。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命运?
饭局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了。
临走的时候,廖医生拢着张晨宇的肩膀,递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
他告诉他,家里有人生病要找医生,或者在上海看病可以随时找他。
然后还半开玩笑地说,希望他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他的研究对象。
最后刀总关心地对张晨宇说:
“晨宇,明天周五了,听说你回国后还一直没有捞到回趟家。”
“周末赶紧回去一趟看看家人把。晚点时候来集团没关系的。我给你一周的假。”
张晨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乔允臻眼里看着自己的复杂眼光。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自己就有种忍不住眼泪的感觉。
因为在他的儿时记忆里,心底里面藏着的妈妈就是这个样子的。
在回家的路上,张晨宇想起了廖老说起的,那个高坡乡的杨思明书记。
还想起了姚俊峰当年手上的那个案件。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