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萧聪正远远地望着已经漫浸在红色毒雾里的石山,晌午的阳光照在他煞白的小脸上,看上去更加惨然,惊魂初定,但心里还在庆幸,庆幸他急中生智并备有盗仙猊皮以作保护,庆幸他灵识敏锐防患于未然,但庆幸之余却又不由生出几分淡淡的失落,这失落不是因为对石山上万千生灵的怜悯,而是因为他知道,毒雾短时间内消散不了,毒雾消散不了,他就没有办法进到地下陵墓,自然又要耽搁一段时间了。
“唉,怎么又是这样,算了,就这样吧,自古好事皆多磨嘛。”
他摇摇头,自我安慰道,而后身体下行,又回到林子里去了。
近一年多的时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百无聊赖,之前每天沉浸在战斗中九死一生的日子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他也不知道此时的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类似于感慨的东西,是自作多情无病呻吟还是人性使然,他不知道,但想起之前看的那些书,似乎修士一路坎坷地成为高手后都会这样,他不由微微一笑,自我打趣道:
“对啊,我现在也已经是一名不世高手了,呵呵,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又是半月匆匆而过,石山上的毒雾已经尽数消散,一时间还没有什么生灵来得及搬来居住,所以暂时还与寂然之林一样死气沉沉,在炙烈的阳光下倍显矛盾。
早已迫不及待的萧聪终于得以再登石山
,他不知道地下陵墓内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心里除了好奇还是好奇,半点恐惧都没有——一个死去多年的螳螂古兽,能对他产生多少威胁?难不成他还能像东方敬轩那样诈尸了不成?再说,诸葛家的机关巧术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放进眼里的。
至于萧家的法阵……对于一个驭阵师来说,破阵总是比布阵容易一些的,想起之前老桑树给他看的那些画面,那个萧家人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所以他觉得在法阵造诣上自己与他虽然有些差距,但他布下的法阵自己未必破不了,想当年,蛇谷的石塔阵他都能给破掉,再说,无论是修为还是阵法造诣,他现在都已经配得上高手二字了。
可紧接着难题就来了,虽然布阵要讲究对天地大道的理解,但建造陵墓除了也要瑾遵大道轨迹外,还要讲究风水,风水属于玄学,那是道学的一个分支,其主要学问是从一个地方的山川走势反推出大道轨迹来,此外对建筑学亦有牵涉。可现在的他虽对此处的大道轨迹了如指掌,但对山川走势的分析和建筑学的诸般要点却是一概不知,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法阵的建造也要归于建筑学里,但仔细想想,这两者还真有些不太一样。
这陵墓修的可真是隐秘,萧聪围着整个石山整整转了三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将灵识全面展开,虽然对地下的法阵有若即若离的细微感应,但那却是在寂然之林里的,一代兽王的陵墓修建的必然坚固异常,他要想从墓壁上直接开洞打进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从山石上坐下来,双手托腮,眉头紧簇,
“这该不会是个匿影藏息阵吧,如果真是这样,就难办了……”
匿影藏息阵是萧家人的独家好戏,因为千万年来,脆弱的萧家人为了能在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猛兽世界里苟延残喘,对此等法阵的研究时间最是漫长,也最是用心,但凡一个造诣平平的萧家人布出的匿影藏息阵就够一个天境高手一翻好找的,要是换成萧天宇那种登殿绝响的,恐怕就算是离阳境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察觉得到,若是在匿影藏息阵里加上传送阵,就更痛人神经了,所以萧聪上次冲关进阶时玩的套路并非系他个人独创,乃是萧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
他飞上高空,俯瞰整个石山,转首忽见西北方彤云密布血雨连天,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沉重感,
“不知又是哪位得天地造化的生灵要渡劫成神了,看这样子,怕不是什么正当之物,但道行……”
他慢慢摇了摇头,继续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