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门前的倪缃月看得有些呆了，怎会有人舞剑如此赏心悦目？若世上真有剑仙，那便当是如眼前人这般。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青霁收了剑势，在翠绿的梨树下持剑而立。穿过庭院的山风将他的黑色发丝连同衣袂扬起，他的目光落在倪缃月的身上，嘴角弯起一抹温和的弧度，仿佛在迎接她的归来。
“你也是剑修？”倪缃月有些意外，青霁这人不仅厉害，还似乎什么都很厉害。
“曾经是，”他将三尺青锋入鞘，“不过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
“那为何今日突然想要舞剑？”其实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随口一问罢了。
但仿佛被戳中心事的青霁却是一滞，有些讪讪。他这不就是看方才媳妇和凌晏那小子练剑练得专注，心里窝火，就想着在媳妇面前也露一手，好让她知道到底谁更厉害些。
“一时兴起罢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背负双手，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为何之前不练了？”倪缃月换了个问法，但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
“练剑是为了守护，守护的东西不在了，剑便也不在了，”青霁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确实是许久不曾出鞘了。
这一次，他能守住吗？
“那如今呢？”似乎听出了话中的意味，倪缃月追问。
“如今，”青霁笑了笑，将剑举起，“这不是已经在手中了吗？”
“说的也是，”倪缃月也笑了，“你可愿陪我练剑？”
“自然。”
午后的庭院，阳光温和明媚，透过梨树的枝叶落下斑驳的光点，风吹过时，影影绰绰。
一白一灰两个人影在树下双双起舞，原以为只是青霁在配合着自己拙劣的招式，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带走了。
明明没有学过什么剑招，却能在青霁的引领下舞得有模有样，行云流水，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倪缃月不确定，似乎在曾经的梦里她也与那梦中仙人这般一同舞剑，但那个画面太过模糊，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梦境，还是自己的臆想。
“为何心不在焉？”一套剑法完毕，青霁眉宇间明显藏了一抹不悦。他以为在与自己练剑时，倪缃月还在想着那个叫凌晏的小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
“抱歉，我大概是有些累了，”听出对方生气了，倪缃月连忙认错。她认识青霁这许久，还从未见他对自己动过气，有些慌神。
“既是如此，那便休息一下，”想到倪缃月确实之前已经练习了一早上，大体也应该是累了，他才稍微释怀。
走到庭院的石桌旁坐下，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朝倪缃月招了招手。
倪缃月本想说自己刚用过午膳，怕是吃不下点心之类的，就见青霁打开食盒，取出里面堆成小山的鲜果。
这大概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果子，盖子一打开，那独特的气息就飘散了出来，还透着淡淡的灵气。果子品种不一，大小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散发着成熟后诱人的香甜。
“堕仙山有几棵果树熟了，我便摘了一些过来给你尝尝，”说着，青霁从里面挑出一颗鸡蛋大小的橙红色果子，递到她的面前。
仿佛是鬼使神差，倪缃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竟没有用手接过果子，而是直接把小嘴凑过去咬了一口。
也许她就是想要尝尝，魔域尊者亲喂的灵果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果子口感绵软，汁水丰盈，清甜里带着微微的酸。顺着喉咙下滑后，会有一股暖意自丹田升起，缓缓扩散到四肢百骸。
如此亲密的举动显然也是青霁没有料到的，柔软的唇瓣不经意地触碰过他的指尖，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
“如何？”他问，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眸中满是对眼前人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