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来,几载恍若眨眼之间。
三年过去,沈老爷官至三品协领,是京中一等一的飞升。沈江年9岁生日时,沈老爷未给她办宴,只带来把她送去老夫人房里教养的消息。
说是老夫人觉得沈江年作为长女应最为用心教养,作出表率,因此愿抚养江年。沈江年自是年幼,稀里糊涂地就收拾东西搬进了老夫人的荣阳院。
祖孙两个虽说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老夫人也是个注重大局的人,硬是要培养出个高门贵女来。
“你祖母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啊,插花烹茶,女红针线,文学诗赋,那可是样样能行!如今你在我房里,终是能看见几分当年的影子!”老夫人一手拉着丝线,一手点着茶壶,眼里紧紧盯着沈江年磨茶的手,不许出一丝纰漏。
直到沈江年几个转圜,稳稳放下茶磨,端起茶杯给老夫人过目时,老夫人愈加喜笑颜开:“好!”
江年也笑开了花,不顾酸痛的手,跪坐着为老夫人捏腿。“祖母坐了这么久看孙女练习,可一定要出门舒活舒活筋骨呀。”
“你个皮猴子,你是想偷懒休息了,我能不知道?”老夫人打趣道。
沈江年嘿嘿一笑。
老夫人压低声音,说:“年儿,我这的消息,如今夏初这时,京中三品靠上的女儿都要入宫参宴。名为赏花,实为挑选。”沈江年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些疑惑:“挑选什么?”
“这便是你不聪明了!谁家女儿礼仪好,谁家父兄得青睐,这一直是大梁皇族与官宦之间不宣的默契……据说此次邀请的各家之间,还有一位皇子看定的皇妃呢。”
江年心里有些戏弄,便打趣道:“祖母,我是十来岁的女儿家,可不是待嫁闺中!怎么沈家如此着急送女儿出嫁呢?”
“你啊!你这年纪不过是去试试水,那些十五六七的,才真需要争破头啦……我给你说这些,只是要你提前准备,具体是什么,我也绝不透露给你,可明白了?”老夫人点点江年的额头,语重心长道。
“孙女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江颜也知晓了此事,纷纷在前厅站好。
老夫人开口:“你们都是我沈家女儿,这次花宴绝非普通,不仅要有一技之长傍身,更要临危不乱,懂得大局。六日后我会推举你们中的一人参宴,都要好好准备。”
“是。”两人齐声。
“母亲!”刘氏不等老夫人起身,就即刻说道,“您也知道,我一向教养江颜苛刻,礼仪绝对胜过千万!江年……回府这几年……”
“你的意思是,我教不好江年?”
“母亲!儿媳绝无此意!”刘氏罕见地如此激动,起身拜礼道,“江年府不过两三年,身体也一直孱弱,恐怕不能……”
“刘氏,”老夫人目光直直地盯着刘氏,直到一向沉静寡言的刘氏目光闪烁起来,“莫要对我说你的这些谏言,吾眼睛还不至于模糊黑白,自然分得清好与坏。”
说罢老夫人慢慢离开了前厅。
刘氏自是无言面对江颜与江年,径直就走。
“母亲今日是怎么了?态度如此激动…平日我从未见她大声说过话。”江年走在廊上,问应妈妈。
“小姐不必担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这是为家庭谋道路的事,怎么能轻视呢?”应妈妈微笑道。
江年进了房便又召来秋果。
“秋果,你资历老,又是我从母亲那里带来的人,”沈江年皱眉,“我总觉得应妈妈不对我说实话……你分析给我,到底为何?”
“小姐,据奴婢所知…主母母家出事了。”秋果小心翼翼地凑近,“奴婢不敢妄言,只是今日听夫人身边的人嚼了舌根。夫人堂哥犯了贪污重罪,若只是贪污,刘家还能摆平…只是他酒后忤逆,那不耻之言传到了圣上耳朵里!”
沈江年聪慧如此,便明白了到底为何刘氏会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