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碧山凝云,蝉鸣初歇,古籁山上游人如织。
楚川坐在山顶,遥望着喧闹的山间景致。他眼神暗淡无光,面容毫无神采,身材也仿佛消瘦了不少。这世上仿佛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有一丝的情绪波澜。
他手中拿着一支笔,在白纸上反反复复地画着。“要是能给涯芷拍张照该多好啊!”他心想着。他没有绘画的基础,自然画不出他心中人的模样,但是此刻他线条流畅,左右勾勒下,一枚清晰的芷兰镖已经跃然纸上。他望着纸上这枚芷兰镖,哀痛欲绝,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斯仁已经坐了过来,道:“这就是她的飞镖?”
楚川点点头:“当初她就是用芷兰镖,放了粮山的粮食,也用它杀了呼和雷。”
李斯仁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轻声道:“还是没能跟她通感?”
楚川摇了摇头,苦笑道:“已经快一个月了,我想,我应该再也无法跟她通感了吧。”
李斯仁很想再说句什么,可搜索枯肠,却没有半句可以安慰的话。可能每个失意的人都是这样,他已经知道了全世界所有的道理,你说什么其实都只是一个过场而已。更何况,眼下李斯仁心里清楚,恐怕涯芷早已经去世了。
生死两茫茫,又哪里是一两句安慰的话所能宽慰的。
楚川神色哀愁:“其实,我早就想过,我们可能会有一天突然就没有办法再通感,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仓促,我们甚至都没有一个好好的道别,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
李斯仁不禁伤感,他看着旁边“禁止吸烟”的牌子,啐了一口唾沫,淡淡地说:“或许,“没有道别”,只是因为‘别期未到’吧!”
楚川淡淡地说:“她中毒已深,即便能救回来,这一辈子估计也就是个植物人了,这样的分别,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看到。”
李斯仁动容道:“其实人固有一死,天下也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你这一场通感就像是一场梦,梦里你爱得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可一旦你醒了,总不能因为梦不好,就扇自己两个耳刮子吧!”
楚川的嘴角憋出一丝苦笑:“要能扇个耳刮子也挺好,至少说明,梦是真的。”
李斯仁看着这张颓废的脸,也不禁苦笑,道:“其实,你跟她交往的时候,对她珍惜有加,又数次救她脱离险境,于她的人生,已经是难得的际遇;而她对你也信任有加,甚至还鼓舞了你从我大哥的事情里走了出来,对你而言,或许这就是你们通感一场的使命。我觉得人的交往最重要的是真心,你们彼此有心,其实就够了。至于生死相逢,本就不能永恒,又何必老是揪着不放呢。”
楚川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芷兰镖的图案,眼前又浮现了无数个画面,无语凝噎。
李斯仁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站了起来:“须臾书店再有几天就要开业了。上次熠光一把火没烧干净,说明你这书店还得开下去。我先走了,有事随时call我。”说罢,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放在石桌上,将小石头压在信上,转身下了山。
信上的封面用钢笔写了九个字:《给须臾书店的道歉信》。
楚川拆开了这封信,想着“这小子怎么还会手写一份纸质信”,可撕开信封那一刻,心里却恍然看到了一缕温柔的暖阳,从信封里探了出来。
信的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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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叔叔:
我思索了很久写这封信的理由,是因为我烧了您的书店吗?我想不完全是,因为书店马上又要重新开张了!二叔跟我说,风能吹走的只有灰烬,而如果眼前的东西能被烧成灰烬,那它本身就已经是留不住的过往,不应该再为之伤心。
所以我不是为自己“辩护”,那把火烧得挺好的,至少它把我心里的阴霾烧成了灰,貌似也在楚叔叔您心里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