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涯蒲也发觉自己怒火中烧,言辞极重,可此刻她也乱了方寸,片刻才静下心来,缓缓道:“还有上次,百官在菖蒲宫前逼我出兵,也是你使的计策吧?”
安剑藜看着眼前的涯蒲,仿佛一瞬间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蒲妹”,他心中千头万绪,猛然如同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大步奔到涯蒲的身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道:“是!都是我!我就是要让她死!让她们都死!只有她们都死了,你才能坐上女帝的宝座!我们才能一举完成君临天下的宏愿!我不想看到你每日郁郁寡欢,我更不想看着陛下对你冷言冷语的一辈子!”
涯蒲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安剑藜生如此大的怒火。
安剑藜也猛然发觉自己的言辞有些过激,慌忙松开了。
涯蒲的心一瞬间仿佛化作死灰,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无言以对,只能背过身去,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出去吧……”
安剑藜忙喊道:“蒲妹——”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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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女帝回宫,她拖着疲惫未愈的身体,下了一道君令:
即日起监国期满,着菖蒲王回宫,为北境死伤将士祈福,闭门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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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孤灯,黯垂如豆。
北疆本不常下雨,可不知为何,近日里却阴雨绵绵,空气又湿又涩,让人心中也不免烦躁忧愁。
青衣伏在房内的桌案上,久久地守着涯芷。她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了无数次。这个曾经灵动如水的少女,此刻正躺在这数尺的冷榻上,远离家乡,为家国拼命,生死未卜。
从崖下被救起,至今已经第三日。
白羽从门外进来,端着一碗白粥、两只鸡蛋和几碟小菜,他来到青衣的身侧,温柔地对她说道:“青儿,吃点儿饭吧,你不能一直耗着。”
青衣轻拂了一下脸上凌乱的发丝,坐了起来,她看着白羽的眼神中柔情流动,竟又突然哭了起来,一把抱住白羽的腰,哽咽道:“羽哥……我想让她活过来……她才二十岁,她甚至都还没有一个中意的郎君……”
白羽也不禁留下泪来。此番他二人携手运粮,早已在途中许诺了终生,相依为命。她们原想等见到涯芷后便请她做媒,谁曾想竟是如此的现状。
忽然,从房内传来一声轻咳声:“咳咳……”
青衣猛然一惊,朝涯芷床前奔了过去:这自然是涯芷苏醒的声音。她立即抱住了涯芷,只听涯芷小声说着:“水……水……”
“羽哥!水!水!公主要水!”
白羽听到青衣的呼喊,急忙倒了一杯清茶递了过来。青衣喂了过来,涯芷竟然一饮而尽,青衣喜极而泣,便又喊道:“羽哥,快去喊军医,公主醒了……”
涯芷终于恢复了心神,她隐约还是能想起白马朝她奔来时的神态,连忙问道:“是谁救我回来的?”
青衣道:“是公主你的白马!”
涯芷思绪混乱,记忆模糊不清,只感觉自己也仿佛看到了某一段画面,便是那匹白马在山间飞奔向自己,可又仿佛如此的不真实,口中反复念叨着:“白马……白马……”
青衣生怕涯芷又睡过去,忙道:“是的,白马!那马儿真是匹神马!竟然能如此准确的知道您坠崖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奇迹!”
涯芷脑海中的记忆本错乱如丝,可青衣这一句话,仿佛忽然点醒了自己:她深知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和楚川,绝不会有第二人知道自己身处的地点!
除非这匹白马受到了楚川的指引!
她自然不可能猜到楚川可以与白马通感,只是她脑海中白马看向自己的视角如此清晰,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她猛然抓住青衣的手,奋力喊道:“快!我要见我的马儿!”
这一问,竟把青衣问住了。
青衣没有答话,此时,侯筠青、军医、包括刚刚受伤恢复的黛衣,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