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准备散去。
没想到,县太爷又叫人去传了两个人来。
当时范味津打人案,除了恩将仇报的吴迟,还有两个围观群众做证,如今传的就是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还在念书,已经考中了童生,另一个已经开始做生意了,但,都还在本县。
这案子一审,考中童生的那人名声就没了,这也算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
之后,县太爷还像模像样的请了两个文人过来,看了看范味津所写的话本子,然后下了裁决。
因之前范味津打人罪乃误判,故复其童生功名,又查实之前所谓犯忌,乃牵强附会,故将当时的罚银退还。
其实这算是另一个案子了,县太爷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县太爷本来也没打算管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事儿跟弑母那件事不一样,弑母不是一个案子,是他们自己闹腾的,就是一个民间纠纷。
而之前的案子,不管是打人案,还是话本子案,都是当时的县令亲自裁决的,这一翻案,就等于得罪了鲍家和前任县令。
这是县太爷亲眼看到沈林泉在堂下,与范家人谈笑风生,显然熟极了,才下了决心。
富贵险中求!
反正已经做了,索性做到底!
于是他就直接把这两个案子也处理了。
最终裁决下来,范味津上堂谢恩,那两人看着他的眼神儿极其复杂。
范味津坦荡荡的回视,那两人迅速移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也曾经收过鲍少爷的银子,曾经昧着良心做过假证,心里十分内疚,只是他们从来没想到,范味津还有一天会翻身。
如果范味津一直不曾翻身,那这件事情,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偶尔想起来会内疚的往事,可他翻身了,他们要当众承认自己的谎言,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后果。
于是,迟来的后悔,就一层一层的漫了上来。
也有不少昔日同窗,上前来道恭喜,范味津仍是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与众人寒暄了几句。
沈林泉忍不住跟唐有祥道:“你这个小舅子,实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之前是查过他的,他在书院的一系列表现,都并不“年少气盛”,相反,他虽然年少,却非常沉的住气,有功夫在身,却从不主动在人前展现,被人欺负了也不在意。
包括在此时,他对这些人,态度也很自在,不刻意亲热,但也不“假”,毫不勉强。
显然,他并不觉得,这些人在他落魄时,选择远离,有什么不对,所以也不会为此记恨;包括当初被吴迟欺负,被大家排挤,他似乎也是真的不生气。
这是真正的“宽以待人”。
但与此同时,他又对官员为了什么审案,是否公正是否出于为国为民之心,内心纠结……大节大义上很在乎,这种人,若入了仕途,必然是个好官儿。
人群渐渐散了,米宝的兴奋也渐渐平息,她东瞅西瞅的,却无意中瞅见一个人,正直勾勾的看着这边。
米宝吓了一跳,手儿下意识的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