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团子毫不心虚的点头:“就是!”
唐有祥道:“既然你家黍子多的是,我们就不给黍子了,我家大小九个孩子呢,我给银子呗。”
“才说了嫂子太客气,你又来了,”沈林泉按了按他肩:“别叨叨了,你们种的新鲜菜,平时给我们送点儿,什么都有了。”
族长和村医,不由得悄悄对视了一眼。
沈家很大方,但真不是瞎大方,就好像这两天,村里人陆续往他家送黍子顶束脩,他们也并没拒绝,也有那些爱闹的孩子想去他们家玩,他们也并不是来者不拒。
但他们就是处处明着告诉所有人,唐有祥这一家子,与旁人家不一样,又或者直接说,米宝在他们心里,就是不一样,真能天天泡在他们家的,他们还主动来抱的,也就米宝一个。
胖团子已经被投喂饱了,又转战这一桌,坐在沈禛怀里听大人喝酒说话,不时的张着嘴巴哈哈笑,无忧无虑,并不知道两个族爷爷正暗暗为她担忧。
第二天便是开堂问案的日子。
一大早,唐有祥一家子,加上大舅娘一家子全都早早起了,往县城赶,沈家有马车也有驴车,正好坐的开,沈林泉也一起去了,沈禛倒是没去。
等到了大车店,米宝儿还没醒,一家子在店里坐了会儿,才把米宝叫起来,一块吃了早饭,然后大舅舅和二舅舅,就一起去了县衙大堂。
这事儿还挺热闹的,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闲人等着了,正在议论纷纷。
米宝虽然早起了一会儿,但一点不困,瞪着俩大眼,这边听听,那边听听,很有吃瓜群众的自觉。
巳正时分,县太爷升堂问案。
因为之前已经审过一次了,官老爷也不会给你来一个前情提要,直接把原告吴夫人,被告吴迟传上来,然后就直接传证人了。
证人也都是提前问过的,先传了大夫。
大夫是本地医馆的坐堂大夫,很多人认识。
他也说了,本来他也记不住的,就因为后来那老太太死了,他听人说起来,才想起不几天之前,那老太太就因为腹泻来找他把过脉,他把着老太太身体不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而且老太太死了之后,都没请大夫,就匆匆收殓了,处处都透着蹊跷。所以他才印象深刻。
县太爷上次过堂,已经传过范味全了,所以这次,只传了当时在场的几个街坊,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范味全的身上,侠气很浓。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对妇孺和普通人动手的人,而且他又不是个会骂人的,所以他去到吴迟家,也是一个求情和讲理的态度,确实没什么可指责的。
之前能闹成那样,纯粹就是因为吴迟太理直气壮了,所以这些人哪怕心里犯思量,也不敢站出来说,怕惹事儿,主要也是觉得吴迟一个读书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可能对亲娘下手?
但现在旧事重提,当时又没吵没闹没动手的,老太太又身板儿硬郎,没有心疾脑疾的,那怎么会突然“被气死”?
这就不合理啊!
吴迟仍旧坚决不认,县太爷就掷下一根黑签,开始用刑。
吴迟明显是个不抗刑的人,打头一下子,就在惨叫,一声比一声惨。
他还想抵赖,挣扎着道:“大人,您这是屈打成招!!”
县太爷最爱名声,登时勃然大怒:“证人全都在!证据确凿!事实早在人心!你还敢抵赖!本官早就该明白,你这等弑母杀妻之人,怎可能有良知!”
他又掷下了两根红签子,“打!重打二拾大板!!”
范味津站在后头,听着这熟悉的一句话,无声的垂了垂眼。
米宝被爹爹扛在肩上,看的倒是挺清楚,她的关注点与众不同,问:“为什么小棍子的颜色不一样啊?”
沈林泉笑着凑过来,米宝也努力俯低,沈林泉低声解释:“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