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迟拿了鲍少爷两回赏钱,这些年过的很滋润,哪还知道这些穷人的苦?
他压根都没料到会这样,跑都没迭的跑!
于是等县太爷和沈林泉,把“义商”的字送过来的时候,吴迟都快被人打死了。
吴迟一见县太爷来,还以为来了救星,扑上前就告状,而大家怕归怕,反正法不责众,缩在一边没跑……
其实吴迟纯粹就是蠢。
虽然大家打的是他,可是这种打人叫什么?叫民变啊!
打的就是一县父母官的脸!
县太爷但凡有三分当官的脑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打压范家,哪怕一开始就是为了打压的,面对这种形势,也得迅速自找台阶转过弯来,装也得装个和善样子。
就这种时候,吴迟还敢当众表现出,他跟县太爷有交情??
那县太爷就为了避嫌也不会轻饶了他。
尤其这位县太爷,又是个最爱名声的,于是当场发威,又打了他二十板子,打的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然后他长篇大论的盛赞了范家的义行,赐了义商的字让人制匾,然后还安抚了百姓,表示本官爱民如子,派衙役来是为了防备粮商趁机囤积,也是为了让每个百姓都买到糊口的粮食……什么什么的。
总之一番表演,还算不错,最后百姓也确实被忽悠住了,齐齐跪拜谢恩,觉得他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儿。
沈林泉说的那叫一个精彩,一家子人听的又解恨兴奋,然后他终于说完了,不止一个人问:“然后呢?”
“然后?”沈林泉是很知道大家想听什么的,哈哈的笑道:“然后吴迟就像一只死狗,躺在地上,没人管也没人理,最后我走的时候,还在那儿躺着呢!”
万娘子与他不熟,但也忍不住开口问:“会,那个啥不?”
“应该不会,”知心小哥哥沈林泉笑道:“打板子的时候我瞥了几眼,没伤着内脏,都是皮肉伤,养肯定要养好几个月,还不至于没命。”
“该!”万娘子恨恨道:“就让他多受点活罪!死了倒是便宜他了!就让他活着看咱们家富起来,就是没办法,嫉妒死他!”
沈林泉这种社牛,跟谁都能聊,就附和了几句。
一边又转头跟唐有祥道:“那个吴天明的字儿,是真丑,也不知道他咋有脸给人题字的……不过丑归丑,放着确实能挡几个囤粮的奸商,只是这么一来,倒是叫这狗官,沾了咱们的便宜,屁都没干,还能博个好名声。”
唐有祥叹道:“当官的愿意来沾咱们便宜,那是咱的造化。”
沈林泉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虽然沈林泉已经跟族长说了,大家也不是不信他,但还是担心。
一村的人急急忙忙的把粮食收完,各自找地方晾晒,然后都顾不上歇歇,就赶着打整了地,把麦子种下去。
黍米的亩产,一般也就二三百斤,能到四百斤就是极好的年成了,可如今,足足到了四百七八十斤,哪怕米宝最后去的一片地,也收了四百二十来斤,这倒是难得的好消息,也让大家对麦种更加的期待了。
大家溜溜儿忙了半个多月,种子种下去,黍子也进了粮仓,这才完全彻底的放下了心。
隔天,极其难得的,米宝醒的时候,一家人全都没起,所有人都在睡觉,爹爹更是呼噜震天。
米宝滚进娘亲怀里,迷糊了一会儿,有点儿想上厕所,见大家都没醒,就悄悄穿上衣服,穿上鞋子,然后出了门。
阿爷也没起,大房的门也关着,从大到小,全都在呼呼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米宝先跑去上了个厕所,这才走到篱笆边,往外看了看,外头也安静的很,大家都累狠了,都在补觉。
米宝搬了个凳子到门边,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终于把大门钩子打开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出了门,去了沈家。
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