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席间众人已大部分落座。
“皇后娘娘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传入耳畔。
众人皆跪地行礼“恭迎皇后娘娘。”“免礼,近日得滇州进贡新茶,本宫才特邀大家来同来品鉴一番。”
纪朝雪闻声微微抬眸,对上皇后那张国泰民安的脸,确有母仪天下之姿,举手投足间也尽显凤仪。就在纪朝雪一时失神间,正对上皇后投来打量的目光。正所谓不怕师长提问,就怕与师长对视,只是这一眼,纪朝雪便觉得皇后与那日极乐之宴上看自己的眼神大为不同,顿感脊背发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总要装一装大家闺秀的风范,只好对着皇后悻悻一笑。
“朝雪现已与老二定下婚约,想来已是自家人了,坐到本宫边上来。”
听闻此话,纪朝雪一阵暗自腹诽,果然,该来的总会来,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苏瑾年是皇后亲生儿子的最有力竞争对手,关系更不用说了,那可是不是一般的不好啊,现在让我过去,这是明摆着要拿我开刀啊。虽然内心一万个不想,但是纪朝雪可不敢抗旨,只好无奈的挪到了皇后的身边,乖巧坐下。
“早闻丞相教女有方,相府小姐不仅才貌双全,还泡得一壶好茶,今日本宫算是有幸品鉴一番。”
才貌双全她纪朝雪勉强认了,泡得一手好茶,难不成是皇后亲自传的,这年头都说谎话不打草稿了吗。既然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纪朝雪倒要看看今天自己是什么死法。
一套温杯、投茶、洗茶、泡茶、出汤、分茶完毕后,纪朝雪案前赫然摆放着六杯茶水,只见皇后身侧一宫女熟练的端起茶杯,以袖半掩面,呷了一口。霎时间,还不等纪朝雪反应,此宫女便脸色剧变,一头栽倒在纪朝雪身侧。
“茶水中有毒!”不知宴席中谁喊了一句,众人立刻乱成一团,众宫女将皇后护在身后,通传公公大喊着“护驾,快护驾!”大批侍卫如泉水般涌入宫中,瞬间在纪朝雪与皇后之间伫立起了一道人墙。
眼前变故来的太过突然,纪朝雪身子一软,跪倒在案前,“皇后娘娘,臣女是冤枉的啊。”
“冤枉?你还敢说冤枉,若不是这个宫女,今日倒在那里的便是本宫!”
“大胆纪朝雪!说!是谁指使你下毒谋害本宫的?”
皇后一声声冷厉的质问回荡在纪朝雪耳畔。事情发展到这了,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诬陷自己下毒,逼迫自己说出幕后主使,无非是想通过此事拉苏瑾年下水,哪怕是不能扳倒苏瑾年,若坐实此事,也定能离间皇帝与二皇子。
想到此,纪朝雪表面上装的惶恐不安,实则悄悄挪动身体,用袖中手帕蹭了一点宫女吐在地上的血迹,并将一小块茶杯碎片塞入袖中。
为了掩藏自己的小动作,纪朝雪面上梨花带雨,“皇后娘娘,您要相信臣女啊,臣女既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啊。”
“大胆纪朝雪,还敢狡辩!来人,将她押入天牢,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得把她的嘴给我撬开。”
就在纪朝雪还要做最后的挣扎拖延时间之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如天神般动听的声音,起码在那个时刻纪朝雪心里是那么想的。
“母后还真是好狠的心啊。”苏瑾年人未至声先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帝身后跟着一身麒麟华服的苏瑾年,紫金玉冠一副纨绔贵公子模样,与那日在极乐之宴上的气息大为不同。
“瑾年,你家新妇欲谋害本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听出了皇后与二皇子话语中的暗讽,不免感叹二皇子竟然为了相府大小姐顶撞皇后,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母后说昭雪下毒谋害您,可是儿臣听说是母后主动提出让昭雪泡茶,昭雪又不是神仙,岂会算出今天有泡茶一事提前准备好,毒害您?”
“臣女也断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实名制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