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梁万齐,眼里带着泪光。
“不是我带小伟去河边的,是他带我去的。”
梁万齐怔愣了一会,他摇头,“不,我不信,你骗我!”
而梁松林还在继续,“小伟其实常常偷偷跑出去玩儿,那天小伟说他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就是那条河,他告诉我河边开满了花,很漂亮,小伟说他想给你和惠姨一个惊喜,但那花距离河边太远了,我们根本够不着。后来小伟想到一个办法,让我拉着他的手,可他没站稳,他掉进河里把我也带了下去。”
梁万齐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不、不可能,你骗我,小伟说是你带他去的,你撒谎!”
“是小伟害怕被你们罚才那样说的。”
梁松林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
“小伟住院的时候我偷偷跑进去看他,他躺在病床上发着烧,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他说你们很生气,如果被你们知道了肯定又要罚他。”
梁万齐突然想起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当时他和孙惠一直守在医院里,守着小伟,就是希望他能够早点好起来。可是老天并没有眷顾他们,医生的病危通知书无异于压死他们的最后一匹骆驼。那段时间孙惠每天都以泪洗面,而他也非常暴躁。
难道是小伟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才不敢说?
梁万齐如同挨了当头一棍,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他们怎么舍得怪他?
“那、那你为什么不说?”
梁万齐看向梁松林,眼神里都是痛苦,“你为什么不说啊!”
梁松林轻叹一声,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全是悲伤。
“因为我答应过小伟要好好照顾你们,你们是大齐叔和惠姨啊。”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梁万齐却听懂了。
他的双手颤抖,他看着面前依旧孺慕地望着他的孩子,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呀!
邢厉:“梁万齐,你听到了,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梁松林的错,你赶快放人!”
梁万齐没有回答,他摸了摸梁松林的头,碰到他脑袋上的伤口时,手不由得颤了颤。
“孩子,去吧。”
而梁松林却不肯走,他低声说:“大齐叔,你听我说,我现在走,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把我当人质,有我在手里,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梁万齐看着还在替他规划逃跑路线的梁松林,不由得笑了,只是这笑容略带苦涩。
“松林啊,大齐叔对不起你!”
说完,他就推了梁松林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外。
梁松林呆愣地看着紧闭的大门,他冲上前,猛地敲门,“大齐叔、大齐叔!”
邢厉一伸手,将梁松林带离了别墅。
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大喊着梁万齐。
邢厉目光紧盯着大门,“梁万齐,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慢慢走出来,我会向上面申请,让你少判几年。”
“没用了。”
梁万齐摇头苦笑,他靠在门板上,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竟然只觉得卑劣,而找不到丝毫光彩。
“小伟死后,阿惠疯了,其实我也疯了。我自己没有好好看顾小伟,反而将错全推到了松林的身上,这是一错。我为了心中的怨恨,联合王波偷工减料,谋取暴利,间接害死了周文颂,这是二错。事发之后,我又利用松林对我的关心把他迷倒,伤害这个一直视我如父的孩子,这是三错。更不用说因为我的错误而受伤害的其他人,一步错,步步错,我这一生伤害了太多的人,只有用我的血才能偿还我的罪孽!”
说完,梁万齐惨笑一声,这时他才觉察到,他几十年的人生早已被恨意浸染,没有一点光亮。
见他如此,邢厉一急,大喊道:“梁万齐,你想想孙惠!她还在等着你!”
邢厉之前就接到了孟洋的通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