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临江城。
苏识炎躺在院子里,睁着眼睛,与天上的太阳对视。
阳光就这么直直射入他的眼睛,但他却连眨都不眨一下,脸上还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苏甲从边上走过去的时候,甚至被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前去。才刚蹲下,便被苏识炎挥挥手,示意其避开。
“你挡着光了。”苏识炎简单说道。
“哦,这便躲开,这便躲开。”苏甲赶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停在原地又看了一会,便一声轻叹,朝着大堂去。
他心想,好歹自己的主子是九州州王,怎么膝下的子嗣,皆是这般奇怪。
偶有一阵风吹过,一片叶子,正好落在苏识炎的眼睛上。
他的笑,更深了。
“也许是你赢了。”他将那片叶子拿在手中,起身,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将身上沾着的尘拍去,然后朝着太阳拜了一拜。
临江城的天,原先有些阴暗,此刻却突然晴空万里。
一道影子,原来正准备接近苏识炎,却在这此刻不得不往后退三步,躲进树荫之下。
“呵,你当真不想晒晒太阳么?”苏识炎笑着问道。
“主子说笑了,自我等成为影子后,便已不再见天日。”躲在阴影下的影子回答道。
“说罢,沧澜学院,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苏识炎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便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右手随手一甩,便是一纸扇张开,一阵微风轻拂面。
“上官空闻恐要将过往所有罪责都推在死人身上,主子想促成的那单生意,只怕会落空。所以属下想来请主子意思,是不是要插手此事。”
“阴天宗做过这样的生意么?”苏识炎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吓得影子赶忙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吾建阴天宗,只为协助让那些有欲望的人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从不是插手逼着他们来找阴天宗做交易。”
苏识炎仰望晴空,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耐人寻味。
“可是,若上官空闻得逞......”
“呵呵,人一旦干坏事有了精心的计划,便会处处显露漏洞,最终让其沉入深渊。我们只需要在悬崖边上静静等候,他总会向我们伸出手求救。到那个时候,无论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能保住他想保住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苏识炎看着自己的手,又从袖中抽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可要保持一只干净的手,给我们将要坠崖的客人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才是。”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包袱,丢给影子,然后挥了挥手。影子将包袱捡起,抱拳行礼,便渐渐融入这阴影之中。
风吹过,叶子擦过苏识炎的脸。他顺手抓住,两只手指轻轻一弹,那叶子直接碎得面目全非,余下一根梗,在风中颤抖。
沧澜学院。
大约是过了三天之后,钟声再一次响起。三声之后,便是停顿一刻。一刻之后,钟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大约是响了一刻。
院内所有人,都在清平问的带领下,前往早已经是被夷为平地的万武广场。
广场之上,一个木制十字架插在地上,上方捆着僵硬的孟清白的尸体,四肢皆用银钉子钉紧。
在尸体之前,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上有一根扎满铁针的长鞭,还有一卷竹简。
待所有人就位之时,上官空闻徐徐走到放桌面前,拿起竹简,宣读孟清白的罪行。
缓缓赶来的苏识风,却只是听到上官空闻那书不尽的谴责,说到性情处,甚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怒形于色。最后,他一丢竹简,拿起长鞭,冲向孟清白的尸体。
一鞭惩利欲熏心为非作歹,二鞭惩欺师灭祖胆大妄为,三鞭里应外合图谋不轨,三鞭草菅人命罪行滔天......
如此罪行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