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走神归走神,该听的也都听进了耳朵里。
目前看来,武田家的情况和他印象当中的一样。
——一共死了三个人。美沙母女据说是自杀,那个叫根岸的合作伙伴说是自杀,但从罗伯腿上的式神看,他是被罗伯勒死的。
而且,式神都还在罗伯腿上扒着,鬼胎不会是根岸掉的。应该是那对母女当中的一个。
但是理论上来讲,自杀的人连式神都掉不了,更别说鬼胎了,最多留下一团杀气。除非……美沙或者她妈有一个不是自杀的?
……是秘密的气息。
江夏得出这个结论后,没感觉到惊讶。他记得这家人关系颇为混乱——武田美沙表面上是武田信一的女儿,但实际上武田信一没法生育。所以二十多年前,武田信一的妻子去求武田家的老二跟她生下了美沙,充当武田信一的亲女儿养。
后来这件事被武田信一知道了。
武田信一一个毒贩,本来就已经撞破了法律底线,就算看穿真相的当时忍了下来,要是他后面哪一天突然情绪爆发,或者喝醉了酒、一时想不开……在这种荒郊野岭,手动让身边的人“自杀”,也不奇怪。
江夏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推测,又很快收束起思绪。
现在,他甚至都还无法确定那只野生鬼胎究竟是不是武田母女,说不定会是其他死在这附近的人……可能性太多,乱想也没用,还不如直接把鬼抓过来问问。
当然,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跟他想尽快看看新鬼没什么关系……
说起这个,自家的鬼们都已经飘出去好几分钟了,怎么还在四处乱窜。
这次的鬼这么难抓?
想着想着,江夏往感应到的方向瞥了一眼。
鬼们被房屋遮挡着,他没有透视功能,遗憾地无法看到。
倒是一抬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堆笑地走了过来。
男人长着一圈圈嘴胡,头顶一片光秃秃的u型发际线。
他上前跟江夏握了握手,表明了自己的委托人身份:“你好,我是给你寄信的武田信一。”
说着,武田信一看了一眼聚集在院子里的众人,顺手把江夏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
“你刚才应该听阳子说过了吧——其实我希望你查的,正是前几天‘上吊自尽’的根岸先生的事。”
江夏点了点头,同时,他的目光忍不住在武田信一危险的发际线和层叠的抬头纹上停了一下,略感欣慰——还好鬼胎不是这位灭口对象。
不,也不能这么说。如果这里真的能掉第二只鬼,他倒是也不介意。毕竟不好看也有不好看的用法……
武田信一说着说着,忽然后背发凉,隐约有一种自己被某些藏在黑暗里的眼睛盯上了的错觉。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山风吹动的树,觉得应该是风的原因。于是裹了裹外套,回过身继续小声跟江夏嘀咕委托的事:
“是这样的。我怀疑根岸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害死的。并且这件事,很可能就是我们家的某个人做的。
“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找到了凶手,请务必不要声张,只告诉我一个人就行,我自然会妥善处理后面的事。”
说到这,想起那个杀了根岸,并从根岸那偷走一批毒品的人,武田信一心里忍不住泛起一点杀意。
——他这里平时根本没有外人来,如今根岸忽然被杀,还被偷走了傀儡,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对他家的构造颇为了解,一定是出了内鬼。
武田信一本身就在做一些违法的勾当,经不起查。而这个知道他一部分秘密的“内鬼”,让他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迫切地想揪出这个人,于是冒险请来了一个据说非常敏锐的侦探。
江夏的破案速度非常快。而武田恰好觉得,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早一步抓住内鬼,他才能早一步安心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