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胜通,真实年纪有五十多岁,但因是贵族保养极好,看上去只有四旬左右,他穿着一袭精绸华服,贵气无比,相比较而言,与他同坐着的郭祖德就显得朴素很多。
位及人臣,作为门下侍中,郭祖德穿扮很是普通,他本身偏瘦,皮肤又黑,毫不起眼。
因是私事,他并没有穿官服,只是穿着一件暗灰色的布衫,这若是走出街外,谁敢认这是一位中枢大员?
虽是如此,但段胜通却不敢怠慢,他站起来躬着腰身,双手托着酒杯,笑着道:“难得郭大人来到寒舍,我来敬您一杯。”
这可不是客套话,因为郭祖德确实是难道来,他相邀过很多次,都被拒绝,这还是主动登门。
然后郭祖德却好似并不领情,连酒杯都没有端起。
他沉声道:“你最近所做所为,太过了!”
段胜通微微一滞,他依旧保持着弯腰躬身的姿势,开口道:“大人多虑了,陛下多日未归,朝中形势大变,我们只是想把失去的,再找回来!”
“你应该庆幸!”
郭祖德低沉道:“新朝建立初始,前朝三大家族一日覆灭,你等能够留下来,应当懂得珍惜。”
“是!”
段胜通放下酒杯,接
着道:“我们是应该庆幸感恩,但我们付出的不够多吗?”
“您以为那位陛下就是真的仁慈?”
“屈家,景家,昭家这三大家族可是前朝最大家族,可处理起来却毫不手软,诛三族,灭三代,不让一人存活,他这是在给我们威慑!”
“他之所以留下我们,是因为我们手里掌握着太多的资源,他要保证稳定,将我们全部榨干,看似仁慈,实则是恩威并施!”
“既然你知晓陛下的手段,还敢如此放肆?”
郭祖德面色看不出喜怒。
“他不在了啊!”
段胜通摊了摊手,开口道:“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位陛下在新朝还未建立时,就直接离开,还走这么长时间的。”
“你就不怕他回来吗?”
郭祖德低沉道:“朝臣都闹到这种地步,可太子依旧没有吐露,至今为止,都不知道这位陛下到底是去了哪里。”
“那又怎么样呢?”
段胜通开口道:“我们只是想把失去的找回来,涉及到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家族,哪是那么容易处理的。”
“郭大人,您想太多了。”
“而且,郭大人,最近的这些事情中,您虽然没有参与,可您恐怕也脱不了干
系吧……”
郭祖德沉默不言。
他甚至没有明确的说过首肯的话,可这些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
他的出生同样辉煌,只不过家族没落,因而在前朝不受重视。
他已经到了年纪,不爱慕女色,不贪墨钱财,中枢官员里,他做的最是清贫。
有人说他是姬无常二代,因为当初的姬无常也是这样。
可他图什么呢?
他只是想为这些前朝遗留下来的人能过的好一些。
这或许是一种特殊的心理满足。
陛下的步子迈的太大了,直接将贵族种种特权取缔,这些年过的很难,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寻到了他,认他为首。
他不想玩谋弄权,可生在这个官场,只能遵守游戏规则,派系之争,这是永不会变的主题,他需要有自己的力量。
然后就玩脱了!
他本能的感觉到一种不安。
这些人失去束缚,似乎想要复辟之前……
他虽然没参与,也没谋取利益,但都是在他的默许下。
人心,不可控啊!
“大人,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
郭祖德开口道:“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还有你那个儿子,让他收敛一些。”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