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化元坊,青山酒馆
李靖拽着侯军伤的耳朵把他从酒窖里拎出来,一脚踢到屁股上。
“再敢偷酒喝,就把你锁在茅楼里。”
侯军伤揉着屁股嘻嘻直笑。“又没有酒客来,那些酒白放着糟蹋了。”
李靖作势要打他,侯军伤撒腿就跑,撞倒了正擦拭食案的侯军丽。
侯军丽撵着他一前一后跑出了酒馆。
李靖笑着来到柜台后面,对独孤明说:“咱们当真就在这里开酒楼,做买卖了?”
独孤明一身掌柜打扮,正在专心写账。听了他的话,只嗯了一声。
李靖压低了声音:“前日刀口村,王世充的江淮军和段达的左骁卫差点火拼起来,最后隐仓还是被段达占据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独孤明翻了一页账册。“你拿些钱,去西平二曲买五只羊来,告诉他们要现杀的黑唇羊。回来的路上,再订两百胡饼。”
李靖一愣。“你买下这酒馆都两天了,一碗酒都没卖出去,进这些羊难道咱们自己吃吗?我能问问你哪来的钱买酒楼的吗?”
独孤明一笑。“这里是我家,在我家里,还能让钱难住?”
李靖眼睛一亮。“既然不差钱,那为啥要开酒楼啊,咱们直接开花楼多好。找些美艳的胡姬来,我也享受享受异域风情。”
“药叔说得怪可怜的。”侯军丽咯咯笑着走过。“家主……不,掌柜的,您就给药叔点钱,晚上让他去广安坊找个长胡子的胖胡姬散散心吧。”
李靖瞪起了眼睛。“你这小女娘牙尖嘴利,小心将来找不到郎君要你。”
“不劳药叔操心。”侯军丽对他做了个鬼脸。
“凭啥我就成药叔了?”李靖好大不愿意。“叫我药兄。”
“药兄快去采买吧,今天咱们必定开张。”独孤明推了他一把。“别耽误我挣钱。”
李靖拿了钱刚要出门,独孤明喊了一声:“别忘了把那块告牌摆在门口。”
李靖拎着告牌放到门口,带着侯军伤往西走了。
在他身后,告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大字:新启九坛风影陈酿。
午时过后,侯军伤跑出去下板开门,刚一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昆仑奴。
侯军伤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高大的人,一时愣住了。
那昆仑奴对他呲牙一笑,然后闪身躲在一旁,在他身后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人大步走进酒馆。
女扮男装的侯军丽笑着上前,中年人四下打量了一番。“我可能是走错地方了。”
“没走错,”黑天甯一身厨娘打扮走了出来,笑着对中年人点了点头。“薛公请坐。今天店里有上好的羊肉。”
中年人目光闪动,看向独孤明。独孤明依然在低头写账。
黑天甯向侯军丽一点头,侯军丽上前把那中年人引入酒座。
“四壶酒,五斤肉,二十个胡饼。”那中年人说完,还不忘加一句:“煮肉的原汤给我倒一碗来,多加芫荽。”
“这位爷,一个人?”侯军丽有些疑惑。
“薛公善饮能食,这些还未必够吃呢。”黑天甯一笑。
侯军丽答应一声,清脆唱菜。
酒馆外,那昆仑奴蹲在门口,侯军伤蹲在他面前,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你会说人话吗?”侯军伤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昆仑奴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得吃三个小孩,否则不会说话。”
说完他狰狞一笑,伸出大手抓向侯军伤。
侯军伤吓得一声尖叫,转身就跑,迎面一匹骏马奔驰而来,眼看着侯军伤就要被奔马撞倒,昆仑奴冲过去,怒吼一声抱住了马脖子,奔马人立而起,在侯军伤面前硬生生停住了。
马上骑士飘身下马,一声喝彩。“好膂力!”
侯军伤惊魂未定,这时酒馆里侯军丽叫了一声:“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