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璋从一开始进来就注意到那些黑影,也早就猜出来这些黑影的身份——在自己之前被拐进来的人。
从他醒来,到问成儿话,最后哄成儿睡下,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那些黑影都没有大反应,除了他和成儿被抓进来时略有骚动,后来都缩在自己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至于外面,也一直没有看到拐子看守的人,仿佛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被拐的人逃跑。
当然,想跑也确实没那么容易,门是上了锁的,门缝里伸出只手都困难,更不要说钻出个人了。窗户只有一尺见方,头都伸不出去,身体就更不用想了,除非练了传说中的缩骨功,但是反过来说,练过缩骨功的人也不会被他们抓过来了。
如今想要出去,就得了解这里的情况;而了解情况,只能找这些黑影了。
于是他轻轻呼喊:“你们谁没睡,跟我聊聊天。”
没有反应!
他只好慢慢凑过去,又不敢太猛,生怕吓到那些人,闹出动静。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贾璋刚往前走了两步,离最近的黑影还有三四尺,就有一个黑影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尖叫道:“不要过来!”
吓得贾璋脑海嗡的一声炸开,连连后退,浑身寒毛倒竖,冷汗刷地一下冒出,沿着鬓角流下,直到腮边掉落在干草上,发出轻微的“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并没有人来查看,这时贾璋才听到自己心脏如惊雷一般轰隆轰隆的跳跃声,然后是寂静的夜里清脆的虫鸣,以及屋子里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再看小成儿,他可能太累了,并没有被惊醒。
这时贾璋心里才涌出惊怒交加的情绪,因为万一那一声呼喊把拐子招来,自己不死,恐怕也得被打一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拐子们没有来查看,这让贾璋的胆子确实更大了些。
他拔出匕首,狠狠地对黑影们威胁道:“我知道你们都醒了,所有人不要出声,都给我站到这边来!快点!不然我捅你几刀!”
说着他指了指从窗口打入的月光,那里能够看得更清楚些。
在贾璋的不断威胁催促下,黑影们都爬起来,缓缓挪动到月光下,站成松松垮垮的一排,共有八九个人。但墙角还有两团黑影不同,贾璋见状,快步走过去,想要把他们踹起来。
这时一个略带怯意的声音传来:“别打他们,爷!他们一个两条腿都被打折了,一个一条腿刚被打折没几天,都起不来!”
贾璋转身,看到是一个比自己略矮的男孩子在说话。见到自己转身看他,又赶紧缩回了脚步。他后退时,贾璋看到他身边一个比他更小的身影拽着他的衣角。
贾璋听说那两人都断了腿,就不再催他们过来,而是看向说话的男孩,对他道:“你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吧。其他人都回自己的位置,不许说话!”
这一问一下才知道,小男孩叫叶枫,那个牵着他衣角的黑影是他的妹妹,叫叶灵儿,这时正躲在哥哥身后。而其他黑影,也都是年龄不大的孩子,有一小半是这两天被拐来的。
这两天因为中秋节,被拐来的孩子比较多,昨天刚送走一批,今天又拐来五六个——包括贾璋和小成儿,过两天攒多了估计也要送走。
“他们拐这么多人来干什么,都采生折割了做乞丐吗?”听说有人被送走了,那这里拐卖的人口就很多了,如果都采生折割了,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那倒不是!”叶枫摇头,接着介绍。
这个拐子团伙主要并不靠乞讨为生,这两个被打折腿的,是因为逃跑被抓回来,惩罚才打折腿,扔到街上去做乞丐的。而且他们做乞丐,主要任务也不是乞讨,而是做眼线,带回街面上最新的情报。如果带不回新情报,就会挨揍,不给吃饭——是这里的最底层。
他们收集的情报,都是关于小孩的。哪个小孩看着聪明伶俐,他们就会被派到人家附近,观察他们家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