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云里雾里,跟忙活上菜路过他的媳妇儿说:“诶媳妇,你说这冲马桶的能有啥好事,送马桶啊?”
他媳妇一看,“什么马桶啊你个大傻子,人这是德威。”
老板:“啥是德威。”
他媳妇:“不知道,应该挺牛逼吧,逛商场啥的老能看见,你见冲马桶的能写牌上啊,你个大傻子!”
……
……
闻茵随他出来,黄昏刚刚逝去,远处雾霾色的天空飘过几片落叶,途径东倒西歪的电线杆子,最终落到她脚边,沈修宴一脚踩上,咔哒,叶片碎了。
闻茵:“店老板你认识?”
沈修宴叼着烟,眯眼眺望对街,公交,下班路上的行人,遛弯的大爷大妈和狗,还有种类繁多的小摊,四处飘香。
“待会再走。”他要一根烟的时间,“你回车上去,别闻。”
闻茵:“不抽不就得了。”
沈修宴:“嘴馋。”
闻茵:“我孩子不能那么娇贵,陪你待一会还是行的。”
沈修宴朝她另一边吐烟,碾了烟头丢进垃圾桶,烟瘾犯了他就抽一口,因为她不肯走。
闻茵低低地笑,跟在他后面一块上了车,“你还没说呢,那老板跟你什么关系。”
沈修宴报了个地方
让司机去,没听过的地名,闻茵没放心上,巴巴地望着沈修宴。
沈修宴:“打工关系。”
闻茵怔住,要是打工关系也一定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你几岁?”
沈修宴:“八.九岁?不记得。”
闻茵:“童工啊,那老板看着挺憨厚,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修宴:“也不算,我给他帮忙,他供我饭吃。”
闻茵:“就一口饭?”
沈修宴:“五口。”
她忽然想起沈佳宜说有一年大学,他们一家被堵在地窖好几天才出来,沈修宴也是那时留的胃病。
闻茵:“那年……是不是雪挺大?”
沈修宴转头,“从哪听的。”
闻茵:“上回你犯胃病,佳宜随口说的。”
她有点没法想象,八.九岁的沈修宴怎么跑到城里到处求人收留,又怎么变相到这家饭店,用他幼小的身躯忙上一天,赚好一家人的吃食再跋山涉水地回去,照顾他一家老小。
闻茵:“你,你妈,佳宜,小轩,和……沈阑,都叫你养活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沈修宴:“不会夸就当哑巴,不招人嫌。”
她一笑,笑过之后,却是实打实的心疼,沈修宴从来不会把吃过的苦拎出来说,作为
现在离他最近的人,她时常在不经意的时候挖掘到某个片段,这个片段会让她不舒服,会让她想逃避,知道的越多背负的越多,她怕以后想放手的时候不舍得。
闻茵:“反正以后不会了,以前受过的苦都为现在的美好铺垫,这样想想似乎也还行。”
他没说话。
闻茵转头看他,从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这点安慰起没起到作用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话说出来她自己堵。
她侧头望向车窗外,似乎视线里没有他的身影能好受点。
好受许多。
……
沈修宴说的那个陌生地名,是他给闻茵在白山城买的房子。
新开发的小区,楼下绿化还没做完,一切都是崭新的,没有腐化的味道,没有潮湿发霉的墙角。
闻茵惊讶,“什么时候置办的?”
沈修宴解开外套丢沙发上坐下,招手唤她过来,把她揽大腿上,“昨天你猫叫的时候。”
闻茵:“这就是钞能力?”
沈修宴:“算么,或许吧。”
他让刘泽打听房源,条件都开出去,对方一听说是他要买,主动送了套房子,就求和德威合作。
沈修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