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没想到你这么开朗。”卫骏青对父亲笑脸相向。
“我们现在还能动,就是你的左膀右臂。等我们动不了了,也给你帮不上忙了。
自你说在终南山上承包房子时,我就知道,你想干一番事业。
儿啊,我当年和你一样。一个大男人,那时还在农业社,养兔子。
那时,你爷爷骂我,说我不着调。
当时,我还扭着头说,从四个兔子养到了近百只,不好吗?
结果,病来后,全死光了。
你爷当年给我说了句话,他说,男娃,要学着养家。不要学着什么出家当和尚,或是当道士,那种学神仙的事,咱们普通人玩不转。
今天,我还是想给你说句话。
你现在,媳妇也有了,娃也快生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学着赚钱养家。
我看你这性子,和村里那光光汉的打算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你老丈人也看出来了,才舍了彩礼,给你买了套房子,打算出租,好多少收点租金补贴家用。
娃,村里多少人和你一样,也不想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
当年,你们小时,我们由着你们性子来。现在,你也过了30岁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啥叫成家立业?
你反过来念就明白了。
业立起来,家就成了。这才叫业立,家成。这也是为什么有钱了,多少人的老婆是自己的老婆;没钱了,老婆就跟人跑了。
我就说这么多,也没你念的书多。你不是还在写书嘛,你自己想。
要是连这点话都想不明白,你也别狗嚼绳绳,在那电脑上累死累活了,那是硬写,比没屎硬拉屎还难受。”
“好,大,你的话我记下了。”
卫骏青速度开溜。
这过来,没想到就被父亲给上了一堂思想课。
“老不死的,这咱刚到县城头一年,你为啥就让儿子上山过年?这多少年不在一起过年了,咱放走了?”卫骏青母亲气的喝了口水,这老不死的,办不成个事。
“不放走有啥办法?
这儿子,这几年,就和山上的羊一样,放野了。
慢慢来,慢慢收管。
等他脾气顺了,你才能捡上绳圈养。
等他娃生下来,有了压力了,就比咱还顺。
你想,城里这娃念书上学,哪一样不要钱?
小小的娃娃,还要报什么兴趣班,都是白花钱。
到时,他龟儿子的钱花完了,他就乖了。
这和把黄牛套上缰绳耕地一样,迟早就会顺的。
相信我的眼光。
当年,我也是这么个烈性子,现在,还不是被生活调教的,乖的和猫一样?”
“你还乖?那牛脾气上来了,头一扭,就和疯癫病犯了一样,啥话都听不进去。这儿不愧是你的种,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这都过了35岁了,怎么还不懂事?”
“现在社会好,打工的地方多,能挣下钱。就是把人没放到艰难的地方锻炼。这不,个个性子烈。过几年,他们在村里和这些农民交道打多了,吃过亏,上过当以后,啥都明白了。”
老太太看了看对面儿子和儿媳的两个摊子,叹气道:“钱挣的多,也花的多。可是,这儿为啥长不大?把人气的。36岁的人了,还不能当家作主,真是长不大的阿斗,扶不起啊。”
老头装了锅烟,在这寒风中吸起来。
也不知他是冷的,还是习惯了吸这老旱烟。
反正,睡不着觉时,吃一锅烟;想心事时,吃一锅烟;有烦心事时,吃一锅烟。
这可是自己的大儿子,再给他一年的时间,看他能成啥精。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唉,上辈子作的孽,这辈子自己还。虽不信教,偶尔也听听那些讲经的来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