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政的背影彻底不见,赵勋扭头便道:“主公对这竖子未免太过客气了。”
“不然。”袁术尚未答话,一旁的杨弘却道:“单凭其敢带区区四千人吗,便来扬州,其他不说,这胆量确实过人。”
“若是无胆匪类。”一旁的阎象冷声道:“也做不出刚逢大败不到一年,便再次反叛曹操这等事情。”
此时身旁皆为亲信忠臣, 有些心思已不必再瞒,袁术也点了点道:“阎先生上次在临淄见过此子一面,回来便说过其智而善度,深明进退之道,勇而果决,极得三军之心,本侯起初也不信, 这两次下来,不谈勇武,单看其言谈行止,倒确实有些早慧老成。”
“要收复此子,还要多花些心思啊。”
“主公未免太高看此子了。”听到这话,赵勋有些不屑:“末将倒未曾看出此子有何不凡,咳..除了这酒量倒是有些厉害。”
“若是厉害也不会醉倒了。”杨弘笑道:“以弘估测,这王政不过是心高气傲,加之年轻气壮,当时与赵将军拼酒时,憋了一口气撑着不倒罢了。”
“否则为何几十碗都没事,后面几杯反倒撑不住了?”
“杨兄,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都不知呢。”阎象却一脸严肃:“吾昨日冷眼旁观,这王政伏在案上一动不动,竟足一个时辰,实在有些古怪。”
“不管真醉还是假醉。”袁术笑了笑:“只要人在,就当他是清醒时相待便是。”
杨弘问道:“请问州牧, 既然如此,可已有对策?”
袁术沉吟, 道:“今日对谈,王政的表现,恩,只能算差强人意。阎先生评点的不错,虽是年轻,却不轻骄,无论示恩抑或抬爱,此子都并无异样,倒是颇有城府。”
“不过观其言行,即便是不欲居人下,终究不像吕奉先那般不识时务,倒是能看清形势。”
“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杨弘赞同:“此子既能自知,主公就有将他收服的可能。”
“主公,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阎象却面现忧色:“黄巾贼子,目无君父,毫无忠义,此子亦不例外。”
“当日毁诺一事便能看出,此子并非良善,更有狼子野心,莫说收服他并非易事,便是收为己用,曹孟德前车之鉴,安知其不会再次背主?”
“这等贼子,还是应早早除去,以免养虎为患啊。”
“先生此言差矣!”袁术大笑摆手,语气轻蔑:“曹阿瞒岂能与吾相提并论?”
“这等阉竖之流,无能无德,自然难立威信,谁叛他都不稀奇!”袁术自信道:“何况欲成大事,怎能没容人之量?”
当然,有些更深层的理由袁术并未言明。
在他看来,无论阎象杨弘,俱都是谋士之流,辅佐之臣,长于智谋,却拘于格局。
王政岂能轻易杀之?
他为自家盟友,更是应邀而来,若一刀杀之,天下英雄何以观之?
若说之前,还可以黄巾贼寇的身份做下文章,可如今对方官面上却已有了徐州刺史的身份,且是他袁术亲自举荐的。
甚至退一万步将,便是无此一事,说什么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理由,亦是天下诸侯可用,唯他袁术不能!
否则,其他不说,一直支持自家的豫州黄巾,立刻便要反噬!
起码在目前的袁术来看,为一王政,不值当!
况且,便是最终王政不愿归附,要拔出此子,亦是日后之事。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王政起事以来的战绩早不知被袁术放在案头翻了多少遍,正要利用其的武勇相抵关张,助自家得下徐州。
如果说以上为大局,大势考量;再往私心,本意来看,袁术亦从来不会考虑过会养虎为患。
王政什么身份?才多少兵马?多大地盘?
一年之前,此子不过是区区一个什长罢了,聚集一群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