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我提醒你一下。”这时,一旁的吴胜插嘴道:“那大胆妄为,想要谋害将军的罪徒颜伏,今早已然招供了!”
“其人供词今已面陈天公将军案前,将军和我皆知此事并非颜家授意所为。”
“作乱者,另有其人!”吴胜冷笑道:“不过颜家老爷与我家将军攀谈之下,大为心折,倒是已答应奉将军为主,从今日起,琅琊颜家成年男子,无论直系旁系,皆已是出仕天军了。”
这一番旁敲侧击的话,别说王融,王典这等人精,便是未及冠的王祥稍一思忖,也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好贼子!
这意思是我等不愿出仕,你们就要借故把罪名按在我王氏的头上?
一惊之后便是一怒,少年按捺不住,脸皮胀红地喊道:
“天公将军这是将吾家当做里克,欲做晋惠公乎?”
“若是欲加罪于吾王氏,其无辞乎?“
(《左传.僖公十年》载:十年春,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
吴胜自然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可那语气代表的不敬却是立刻便听出来了,怪眼一翻,便要发作,却被王政摆手拦住。
王政一言不发的盯视着王祥,直到对方在无形的威压下开始不断冒出冷汗,忽然轻轻一笑:
“既知是欲加之罪,王公子本该庆幸才是。”
说着,不再看目露茫然的少年,侧头顾盼王融:“王公以为呢?”
王融微微拧眉。
他执掌王氏十数载,自然不会像王祥这等小子般感情用事,立刻便明白了王政话里的意思,甚至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
所谓君王一怒,血流漂杵。
而在这乱世之中,任何一方拥兵自重的诸侯,若要伏尸百万,当真是全凭喜恶,一念之间。
而对他们这些世家而言,最怕的便是“不教而诛”,是那些全然不讲道理,规矩,却又具有雷霆一击,将他们整个家族化为齑粉的暴力者。
而王政这等,哪怕是要“欲加之罪”,起码人家在屠戮之前,还愿意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
这说明面前的这个黄巾贼此刻还在讲着规矩,讲着道理。
哪怕是“假仁假义”。
“天公将军。”想清楚这些后,王融猛然抬头道:“若有人欲行刺将军,自需有原因,哪怕是微如睚眦,吾王氏...”
话音未落,却见王政笑吟吟地轻拍腰间,登时一声清越的鸣叫响起,截断了王融的续言,更令王氏三人目瞪口呆起来。
“这是...”王融愣愣道:“乘胜万里伏剑?”
“正是!”长笑声中,王政挺身而起,向着王融三人踱步走去。
一片静默中,屋内除了哒哒的踱步声外,再无任何声息。
“此剑缘何落入将军之手?”面对着骤然迫近的高大身影,王融忍不住问道。
“当日开阳郡尉王令逆天而行,与吾为敌,被吾斩于马下,遂得此剑!”
凝视着王融,王政目光灼灼:“王公,此原因,可否取信天下人?”
他问道。
“这...”王融额头见汗,一时间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道:“将军,此子不过吾王氏一旁系...’
“若只是一普通旁系子弟...“王政笑道:“王公何以将此等神兵利器,轻易送之?”
“这...”王典一时语塞,他想说这是因为王氏历代都更精文事,如王令这般武略过人的本就少数,可心中却清楚,不论如何,王政所说的理由,其实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