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攻,亦可退!”伏波解释道:
“袁军昨夜刚至,长途力疲,营盘前面或许还能筑成样子,却未必全是如此,后方,中帐或许便不稳固!”
“若是造成贼人自发混乱,那便趁机袭杀,一举击溃。”伏波道:“若是事不可为,一击不中,亦可带着夫人小姐立刻绕道去彭城寻将军,待我天军合流之后,再回来取开阳便是!”
“兵力悬殊,形势所逼,将军量不会怪罪。”
这是建议放弃开阳啊....
于禁看了他眼,故作沉吟,心中却在连连暗骂。
你这厮,说的倒轻巧!
尔是将军的老乡,旧人,亦非主将,自不用担心。
吾一降将,又是如今开阳的主帅,若是初接战便弃城而逃,以后还能得到将军的信重吗?
不怪罪?若是失去将军信重,从此碌碌无为,这便是最大的怪罪!
更是他于禁万难接受的!
“倾城而出?此举不妥。”于禁还没开口,一旁古剑也插话道:
“不过主动撤离,倒不失为良策。”
“少校,小人以为不如留少数人马留守开阳,以坚城阻挡正面之敌,咱们再带着夫人小姐,从西门出,趁其不备一举突破敌人包围,再从豫州转道彭城。”
“这样开阳亦未必失守,将军家人的安危,亦可顾全。”
于禁看出来了。
这些人都觉得霍姒母女比开阳更重要啊。
其实...
于禁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作为主帅,他人可言,可做,于禁却实在不能将王政交到手里的开阳如此拱手让人啊。
盯视了前方好一会,于禁首先否决了伏波的建议:“不可倾城而出,更不宜主动进攻,你们来看...”
他指着袁军营盘:“文丑非不知兵之庸将,便如伏中尉言,袁军营盘仓促之下,确不可能处处扎实,可这营盘以蛇型而盘,便已是有了准备。”
长蛇阵型,击头则尾应,击尾则头应,击中则头尾应。
破此阵最佳办法便是同时攻击其几处,令其首尾难顾,自生混乱。
可自家如今拢共才三千人马,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除非以骑兵,行突袭!
但,奇兵从何而出?
一时间,众人默然无言。眼睛无不盯在地图之上,费心思忖,都没注意到,在不经意间,于禁已避开了是否要弃开阳的敏感话题。
......
遮雨棚草草搭建,雨水顺着缝隙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增添寒气。
于禁的盔甲衣服早淋得透湿,只是他此时战意澎湃,精神集中,却毫无半点冷意。视线来来回回在地图上不住巡看,脑中亦不断急转。
看着手指上滴溜溜的水珠,于禁不由想起了临淄一战。
也是这样的雨天,王政却大逆兵法常理,趁雨突袭,以“天酒”“天威”助长士气,一战而定。
天酒...
雨水...
水...
于禁心中突然一动,一个计策已朦朦胧胧浮上心头,却不急着开口,又低下头思索了番,突然道:“城内如今有多少船只?”
这话令在场众人纷纷一怔,面面相觑,机灵的古剑虽不明用意,却立刻便唤人去将城内的吏官寻来。
听到吏官的回答后,于禁若有所思,虽只有四五十艘,倒也够用了。
“开阳附近几条河道,此时可方便行走?”他又问道:“这雨这般下,不会让水位上涨吧?”
他是北方人,对南方湖泊不甚了解,故有此问。
听完吏官的回答,于禁点了点,便令其退下。
话说到此处,其他人尚还茫然,身为青州人的伏波和古剑却已猜出于禁用意,相识一看,同时笑了起来。
“若走水路,从开阳去彭城,倒是条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