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徐方来做,不过王政思忖了片刻,望向祢衡:“祢先生,咱们目前人手不足,就暂由你负责吧。”
“喏。”祢衡连忙回道。
彭城这次的缴获倒确实足够丰厚,不过此类东西知晓即可,何况说起来,王政这一年多连番破城,如今也勉强算的上家大业大了。
他看向张昭,赞道:“先生当真是才具过人,这般短时间便将这些琐碎清点完毕。”
张昭连称不敢,看王政沉吟不语,没有再没问,便欠着身先坐回榻上。
“主公。”祢衡这厢接口,道:“既下彭城,我军如今粮草,器械,兵器皆可称充足,未知下步如何筹划?”
“再充足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坐得时间久了,感觉身体有些酸麻,王政便轻轻一展猿臂,噼里啪啦的骨骼脆响中,望向祢衡:“先生如何看呢?”
此时他的脑子里对接下来的发展已有个大概的计划,不过也想听听祢衡的意见,看能否拾遗补阙。
祢衡等的就是王政这句话,他长笑一声,双目炯炯有神地道:“以衡之见,如今可谓有三纲。”
“哪三纲?”王政问。
“抚民、纳才、招援,此每纲又有两目。”
“愿闻其详。”
“抚民者,选一有名望的本地人,充任管事。下分两目,一则稳定城中秩序,且需处理好军民之间,大军内外的沟通事宜,毕竟彭城城大,几处军营足可容纳我军士卒,只是毕竟刚刚厮杀不久,我军大胜之下,士卒必有骄纵之心,而民间百信亦有积怨,此二者若无能人居中协调,必有隐患。”
王政点了点头,自家当日起事这般迅速,某种程度上正是青州黄巾与兖州兵之间矛盾太多,日积月累之下当真是如炸药包一般一点就炸。
所谓前车之鉴,即便天军不曾扰民,但那些被斩杀的守城官军中自是有相熟的、亲近的,焉知有多少人心怀怨恨?
“二则,所谓春耕秋收,眼下正值农耕季节,彭城本就因去年曹操之故,良田荒芜,如今又遭逢一次破城,衡以为需得尽快安抚百姓,恢复耕作。”
“这是应有之理!”
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根据地,王政自然不愿再做那四处游荡的流寇。
不过若是自家的根据地,那就不能动手抢了,更得有固定的粮饷来源,不耕便无收,无收就无粮。他点头赞同,一拱手:“如此,便辛苦祢先生,为我暂做这彭城的总管事如何?”
“主公,衡方才已经说了。”祢衡笑了笑,提醒道:“需有名望有才干的本地人啊。”
“衡虽自认不算庸才,可既非彭城人,在这里也谈不上什么名望可言。”
王政自然清楚祢衡所建议的是谁,只是...
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张昭,他自然相信张昭的能力和名望,问题是...对方目前还没入队啊?
这等重要的岗位,王政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罢了。
自家大军在旁,便是有何异动,也可迅速镇压,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决议已定,王政便正起身子,拍案而起,从榻几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张昭面前,凝视着对方,突然长揖到底:“张先生,这彭城国相非你莫属,还望不要推辞,屈尊助我。”
“将军这...”
见他行此大礼,张昭连忙起身,一脸惶惶,想要推辞,却是已到了嘴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张饶不敢啊...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若受礼不应,自然也会招来怨怒。
而王政的怨怒...
不但他承受不住,便是张氏一族,乃至整个彭城近十万人,恐怕也承受不住吧?
哎....
他暗自叹息一声,声音有些涩然:“如此高位,昭一介布衣...自是求之不得,焉能不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