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城之事上,陈登乃是有功之臣,若是这么杀了,似乎不太妥当...
尤其是昌豨方在奉高一战上表现不俗,臧霸更是在北海前线打仗,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此事,会否心生疑虑?
当然,王政心中其实还是有些隐隐的疑惑。
醉酒失言,无意泄露...
这似乎不像是陈登这等人杰会犯的低级失误啊?
见王政神色阴晴不定,糜芳以为他也和自家有着一般的顾虑,便顺水推舟地说道:“主公,如今我军形势大好,覆灭敌国,境内安慰,奉高亦是有惊无险,即便此事陈登虽有失责,总算没造成大的损失。”
“念其毕竟年轻,此次姑且小惩大戒,只降其官职,罚没俸禄,再训戒斥责,做为警告如何?”
话音未落,却见堂外一人冷哼道:“糜君所言处罚未免过轻,如次前车后辙,如群臣何?”
两人循声望去,却见是祢衡去而复返。
“陈登泄露军机,若不严加处罚,如何以儆效尤?糜公此言,有徇私之嫌!”
只听祢衡直接瞪了一眼糜芳,随后对王政拱手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徐州如今自有制度法规,可循之而行,陈登按律当斩!”
王政还没回应,糜芳却彻底被祢衡所言的那句“徇私”给激怒了,
竖儒,安敢如此欺我!
他建议王政对陈登小惩大戒恰恰是出于公心,顾全大局,若是徇私,以他糜家利益来看,本该巴不得王政将下邳陈氏直接夷族才好。
“如何处置全在主公一念之间,何须问及别人?”
糜芳当即拍桉而起,对祢衡怒目而视:“若说制度法规,奔命司上奏皆乃军机大事,未得主公应允,其他人不可妄听,祢先生如今不告而入,却又是何道理?”
要是吴胜徐方这等总角重臣这般无礼倒也罢了,他糜芳或许还会按捺忍耐,你祢衡算是什么东西?
便是比资历比情分,我糜家可是在青州之时就和主公有着香火情了!
眼见祢衡把糜芳这等向来笑脸迎人的好好先生都惹火了,王政暗自头疼,连忙插口道:“此事暂时不急,这样吧,等北海战事结束再议。”
想了想又望向糜芳:“子方,过几日本将安排陈登先去外地,你可趁机将那管家先行捉拿,好好审问一番再说。”
“喏!”
糜芳躬身应了一声,旋即看也不看祢衡一眼,便直接阴着一张脸扭头就走,奔门而出。
王政望向祢衡叹了口气,祢衡方才那话其实也有道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道:“正平,可是有事?”
“主公,下邳的军校已按期竣工了。“
祢衡对于再一次得罪同僚却是毫不在意,依旧一脸的云澹风轻:“如今徐将军领军在外,司马府的吏员想邀请主公前去视察。”
这事啊...
“可以。”王政点了点头,抬头瞧瞧天色,笑道,“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正平,咱们用过午膳,同去如何?”
又招呼堂外的亲卫:“今天可以多加几盘菜,来壶好酒。我记得正平素来好肉,吩咐膳房露些本领,好让咱们的祢先生点评一番!”
“喏!”
......
饭后,祢衡直接陪着王政便装轻骑,按辔徐行,直往城外大校场而去,一路上正好将去许都的见闻一一汇报。
出了内城,行十数里远,但见大校场边儿上拔地而起、矗立了一座占地极广的学校。校园依山对水,比邻军营。往远处看,都是青绿的农田,无数的麦穗随风波动,望不到边际。
徐州乃是平原地带,地多山少,王政勒住坐骑,极目远望,入眼一马平川,草天皆碧,景色甚美。
更有春风拂面,不觉心旷神怡。
他问随行的司马府官员,道:“这校舍周边的农田,可已经买下了么?”
“方圆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