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北海的战事尚未分出胜负,眼下其分明是无兵可用,但袁谭认可郭图的判断,哪怕他对王政充满了敌意,却也从没觉得对方是一个愚蠢无能之辈。
何况即便这个后招他挡的下来,可接下来怎么办呢?
一个州牧亲临前线,又带了几千兵马加入了守城,奉高怎么说还能多支撑个三五日,可自家的粮食,还能坚持多久呢?
虽说袁谭这边已经派人回去临淄催粮,但谁能够保证王政不会安排别的兵马在半道骚扰袭击,新的粮草又一定能够足额送到呢?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袁谭也不敢赌的!
已经死了接近万余兵马了,剩下的三万多冀州军,绝对不能葬送在他的手里!
......
奉高被围三十八日。
曙光初露的清晨。
连夜入城的徐州军休息一晚后,也顾不上烧水做饭,随意吃了些干粮,就立即开始了换防。
在城内守军士兵疲
。惫中带着好奇、庆幸的注视中,三千徐州军先后接管了四面城墙,随军带来的一批军械物资也在迅速地向着城头搬运。
趁着敌人还没进攻的空隙,王政也在亲卫的拱卫下登上了城墙,一路上再次打量着这座治下的城市。
眼前的景象,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同样是这样的破败,混乱和死气沉沉...
同样是在鼻尖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和腐臭味道。
同样是顾盼四周随处可以看到没来及清理的尸体,城墙内外,也到处插着流矢和碎石,还有夜间燃烧的篝火灰烬...
只不过这一次,这一切是袁谭和冀州军所造成的...
而上一次...
想到这里,王政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时,看到州牧在亲卫簇拥下上了城头,昌豨和所有的士卒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行礼起来。
“不必多礼。”
王政心情沉重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随后从一段已经被血渍染成暗红色的城墙跨过,探头朝奉高城下看了过去。
这会儿功夫,天色已完全放亮。
视野处的军营,不断有人影晃动,烟尘滚滚,眼见大批士兵是在忙碌,就是不知在忙碌什么,而看这架势,虽然是在集合列队,却却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
“之前这个时间点...”
王政对着昌豨问道:“冀州军攻城了没?“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城外,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或许,袁谭终于放弃了?
这一点其实不仅仅是王政,昌豨也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主心骨既然来了,他昨夜终于难得地睡了一个阔别以久的踏实觉,今日登上城头显得精神焕发,格外振奋,也登时发现出了一些端倪。
照昨日的势头,冀州人明显是准备加强攻势的,眼见夜战都有可能了,没道理次日发动进攻时间反倒比平时晚了啊?
唯一的解释,便是一夜过后,对方改变了策略!
如果说开始两人还只是怀疑的话,那随着时间推移...
眼见冀州军甚至开始拆除营盘,这个举动的意味就已十分明显了。
甚至很多普通的守城士兵,都已是看出来了。
“终于滚蛋了啊!”
对于这个和自家苦战了一个月的对手,昌豨庆幸之余,更多的还是得意,毕竟最终是他成了胜利的一方。
“州牧,看来俺这次虽然被打惨了,但终究还是保住奉高了!”便是有王政在侧,昌豨还是难掩兴奋,哈哈大笑起来:“况且这些北蛮也不好过啊!”
“如今也算那个知..知难而退吧?”
嘴上虽是自吹自擂,其实这位泰山巨盗心中很清楚,王政的到来才是影响战争的最大胜负手,是压倒骆驼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