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黄忠。”武安国缓声说道:“以俺的了解,此人或许是王政这段时间从徐州挑出来的勇将,毕竟霸王故里,民间有此等勐人倒也不算稀奇。”
“相国,眼下之急,还是在商议对策,两国交战,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无关大局。”
听到这话,孔融怔怔地看着武安国,半晌,重新坐回几桉,嘶哑着嗓子问:“有何对策,速速道来罢。”
敌国来袭,应对之策,不外乎和、战两途。
徐州既然主动发起的这场攻势,又是蓄谋已久,和谈自然没可能,那么,就只剩下应战这一个办法了。
该怎么应战?
在武安国向来,无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调兵遣将就是。
“调遣营陵、淳于诸道兵马即可南下,援助昌安。”武安国道:“徐州军既下平昌、高密,接下来要么去夷安,那边是往东直取东来,要么继续北上威胁平寿,如今兵力不可分散,二者相权选其一,咱们还是要选昌安!”
“此城有江河之险,足可依赖,再设上良将、精卒,布置得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说道这里,武安国主动请缨道:“这一次,俺亲自前往!”
孔融看了看武安国,神色稍缓。
他自入北海国来,若论起来做的事情倒是不少,设置城邑,设立学校,又亲写书札,表显儒术,荐举贤良...
但这些事情在乱世之时,不能说是无用,起码若仅做这些事情,是不行的。
而偏偏历史之上,在最关键的武事上,这位孔圣的后代恰恰就是什么也不干。
所谓‘但高坐无为也’!
青州黄巾祸乱一方时,他坐视不理。
袁谭和田楷激战正酣时,他亦是高高挂起。
甚至有援救之恩的刘备在关键时刻求援时,孔融...竟也是置之不管。
好在他举荐和选拔人才的眼光还是有的,他在任期间提拔的三个手下,一个是仪,一个彭璆,加上面前的这个武安国,都是颇有才干之人,一文一武一财政,硬生生的是把北海大局给撑下来了。
但武安国对付内部的流贼固然还能勉强,对手换成这几年声名鹊起的王政...
孔融已不敢想下去了,此时他的心里不禁想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曾经挽大厦于将倾,救他孔融于危难之际,同样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人。
只可惜,这一次子义恐怕不会再来解救吾了...
按下心中的懊恼和后悔,孔融想了想,又问道:“何必二选一呢,将东安平的驻军派出一部分去夷安...”
话未讲完,便比武安国断然否决:“此事万万不可!”
“东安国的驻军不仅不可调离,还要加派!”武安国斩钉截铁地道:“国相,袁绍军亦是狼子野心,需防袁谭趁火打劫。”
东安国在据县之前,乃是北海国的西面门户,袁谭破临淄焚杀田楷的消息刚传到北海时,武安国便立刻请命增派了援兵前往此城,以防不测。
“安国...”
孔融待要再说,见武安国一脸坚决,只得苦笑着道:“既如此,便依你罢。”
此时,苍穹已是阴云密布,雷声阵阵。
山峦起伏,江水奔腾,青、徐两州,同时间有无数人仰头看天。
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
大雨瓢泼也似地倾泻下来,倾盆之势席卷整个北海。
白茫茫的雨水,连天接地的,恍如天河倒灌,乱响成一片。从墙头、帐篷、树梢上跌落,冒着泡儿,汇聚成溪、成一条条急流的河。
举目是水,遍地亦然。
天空的云层压得很低,彷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本就阴沉暗澹的光景,再被密集的雨幕一番遮掩,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稍远一点便看不清楚了。
眺目处皆是灰蒙蒙的,不时有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