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寻梅弓着腰,后撤着退下了。
祁曼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随后瞥了一眼自己暗处的影卫,朱唇微启:“出来。”
瞬息之间,暗影卫出现在祁曼身前,恭敬地单膝跪地,眼中不好意思情绪,“太后。”
“嗯,皇帝最近养了批人在冷宫,你去给哀家除了,手脚干净些,别被人察觉了,明白了么?”女子欣赏着自己这一身金丝凤袍,心觉满意。
“明白!”一眨眼的功夫,暗影卫便退下了。
——
晌午。
金乌悬空,祁曼顶着毒辣的日头去了薛镜澜所在的太极殿。
女人换了一下庄重典雅的绛紫锦袍,银云纹绘着袖口,栩栩如生的仙鹤仿佛画在了裙身上。
眉眼如画的妖媚女子眸中冷的一片:“听闻新皇最近对哀家颇有微词,哀家特地来瞧瞧。”
明明才是个年方十三的女子,却凭空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端坐在紫檀木案桌前的薛镜澜听到这声儿便觉得作呕。
但表面功夫可不能不做,“……母后。”
说来可笑。
他们只差了一岁,而且还是薛镜澜这个当儿子的 ,比祁曼要大一岁。
结果对方却是他的母后。
祁曼见其眼中时而涌动着凛冽杀意,心觉好笑,但面儿上却面不改色地对他道:“我知你不喜首辅嫡女,若是实在不中意,这婚事,我做主替你退了也未尝不可。”
首辅嫡女,就是原主硬塞给他的女子。
但是现在,祁曼却主动给他台阶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母后所言,当真?”薛镜澜显然是不信。
毕竟这个女人,可是在自己登基那天,给自己下了药的!
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
祁曼稍稍扶鬓,这沉重的发髻跟琳琅珠翠,真是沉的她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这是自然。”话锋一转,女子粲然一笑,笑魇如花:“不过……母后也有一事相求。”
薛镜澜眼中划过冷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母后所求何事?”
女子寻了张梨花木椅兀自坐下,随后翘起优雅的二郎腿:“这我暂且还没想好,待何日想好了,再遣人告诉你便是了。”
下头精明的丫鬟端上来了祁曼最爱喝的西湖龙井。
祁曼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这茶不错,就是这人不行。”
这话似是意有所指。
女子放下茶盏,瑞凤眼笑眯眯地盯着端茶的这丫鬟:“皇帝,赈灾的事情哀家确实想的不够周到,既如此,那便交由你全权处理吧。”
主动把这件事情交给他?
这妖后打的什么主意?
薛镜澜丰神俊朗的玉面上闪过一抹疑色:“母后……”
祁曼打断了他:“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哀家是太后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所以你最好别忤逆哀家,不然……”
说着,女人脸上娇媚的笑容顿时阴冷了下来:“这后宫之中,有的是皇子,哀家再挑一个便是。”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是非薛镜澜不可。
相反,是薛镜澜非她不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