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景室堂医馆的学徒刚准备开门迎客,突然从外面跑过来一个人,跌跌撞撞一下子就冲进了医馆内,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气就跟风箱似的。
“哎哎哎,看个病有这么急的嘛,等我们先开门呀,咦,这不是大先生嘛,您不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开门的学徒也是机灵,一看是大爷身边的伴当,再看这位大先生的狼狈,就知道今天又有祸事进门了。
当然景室堂这一两年里就没有太平过。
“快,快扶我去见二爷。”
“二爷还在内堂,要不我们先去禀报一下……”
“来不及了,快,扶我进去,快啊~~~”
“噢噢,好好。”
这时候跑过来几个医馆的学徒,架起这位大先生就往内堂跑去,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陈锦柏刚在陆冰轮的服侍下洗脸,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喧哗声远远传来,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别不是又有人闹上门来了吧?
陆冰轮听到喧哗声就皱紧了眉头:
“这府里的人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是内堂,多有女眷,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喧哗,被我抓到非狠狠教训不可。”
陈锦柏没管发牢骚的夫人,而是快步走到房门前,一下子就打开了大门。
这时候就看到影壁墙后面拐过来几个医馆的学徒,中间搀扶着一个小老头,几乎是拖着过来的。
“二爷,二爷,大先生刚从宫里出来,说有要紧事情。”
陈锦柏快步走下台阶,快跑着迎了上去,一把扶住陈坎,急切地问道:“我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爷,大爷昨晚被娘娘亲自下旨,被,被关进了宫中的内狱。”
“啊!?”
周围瞬间惊呼声一片,你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
就连在门口瞧热闹的陆冰轮,也感觉是双腿一软,脸色紧张扶住了门框。
陈锦柏此时的脸色已经黑得跟木碳似的:“陈坎,你说仔细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房小院里的喧哗声,很快将东西垮院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一时间院子里就围满了人。
严银铃做为大房大嫂,本来是不应该到小叔子的院子里来的,但他听到有人在叫“大先生大先生”,也就忍不住过来瞧了一眼。
因为在这个家里,“大先生”的称呼只代表一个人,那就她丈夫从不离身的伴当陈坎。
所以她一进正房的小院,看到人群中的陈坎,再看他的脸色,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声间都有些发抖了:
“陈坎,是不是大爷,大爷发生了什么事?”
陆冰轮和三房的弟妹曹亚云一起扶住了她,连忙安慰道:“大先生也刚到家,还没说什么事呢,大嫂你别急。”
三爷陈锦树也来到了陈锦柏旁边,低声问道:“大哥怎么了?”
这时候陈不喜,陈不爱等几个小辈也全部都跑进了院子里,谁也不敢作声。
陈坎已经缓过一口气了,看着二爷和主母,艰难地说道:
“昨儿晚上,官家回宫后突然开始高烧不退,腹泻不止,大爷随即,随即前往诊治,但……”
陈锦柏的伴当,陈离突然止住了他:
“坎哥儿先不要说,你们闲杂人等都退下吧,今天景室堂不开业,去门口挂个休息牌子。”
官家的身体,这可是帝国的最高机密,陈坎要是当着众人的面随意说了出来,传了出去,陈家这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谁也吃不消。
所以陈离很有经验,马上将医馆的伙计和医徒们都屏退出去,并且医馆也关了门,今天陈家得全力应付这桩天大的祸事。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后,众人进了屋,这时候留在屋里的,都剩下陈家的直系亲属了。
大房的严银铃已经在轻轻抽泣了,几个女眷都在不停安慰她,陈家的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