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普通汴梁人了,就算是陈家这些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看看这位陈大少爷在搞什么鬼?
但陈锦柏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事实上从陈不二出场摔倒开始,他就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儿子一直是在瞎胡闹。
做为一名大夫,你不先忙着同老婆子争吵,而是首先去探望病人的病情,这个步骤是对的。
陈锦柏原本心里还在微微点头。
但后面越看越不对了,不知道这个小儿子从哪里搞来一些奇技婬巧的东西,开始装神弄鬼了,这也叫会看病?
难道你不应该先搭一下患者的脉搏变化,看一下舌苔厚薄,再询问一下病史的吗?
认定小儿子在胡闹的陈锦柏一口气上不来,刚要开口训斥,却被一旁边的陈离再一次拦住了。
“二爷,稍安勿燥,且再看看,我觉得七哥儿这手法,不像是胡闹,一定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一种医术。”
“就他?还懂医术?他到现在为止,连浮脉和沉脉这些最基础的医理都分不清,他会瞧病?我也是昏了头,会让他上去试试,唉,家门不幸啊!”
陈锦柏在人群里感叹,听得旁边的陈氏子弟纷纷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而那边陈不二又有新动作了,只见他收起那怪异的听诊器,站了起来,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小孩儿的病情我已经清楚了,不就是扁桃体化脓了嘛,这种疾病的一个主要病理,就是细菌感染后,细菌进入全身血液,引起的毒血症。
毒血症的一个特点就是高烧不退,体温持续在39℃或40℃左右以上的稽留热,今天才第四天,这高烧不退也是正常,而且也排除了肺炎可能,这病治疗起来不难。”
不难?
周围人群中都发出一阵阵惊呼。
就这还叫不难?每年汴梁城中,因为高烧不退导致死亡的人有多多少呀?别说普通市井小民,就算是那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也不能幸免。
当今官家的几个亲儿子,不就是因为在幼儿时高烧不退最后全部都薨了。
这个景室堂的败家子,居然说治疗不难?见过说大话的,没见过这么说大话的。
陈不惧在人群里也是轻哼了一下:“就连老祖在世,也不敢说一个不难,老七倒是好魄力。”
这话一出,就连陈离都是眉头一皱,心想这位小少爷大话说得太早了,现在汴梁城中几千人看着,这要是后面无法治疗,那景室堂这招牌可就砸了。
毕竟他现在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景室堂的名誉。
别人可以置疑,但陈不二的几个“死党”却肯定要死撑好兄弟一把的。
于是几人在人群里就骂开了,就数潘明光声音最响:
“你们懂什么?这景室堂是干嘛的?人家是正宗伤寒派的传人,药到病除,立马退烧,那是人家的绝活儿。否则人家陈家大伯怎么能进宫当太医?难道你们在怀疑官家的眼光?”
朱力臣也在一旁嚷嚷:
“对,我们可是亲眼见过这位七少爷出过手,那水平,不管你发的什么高烧,人家唰唰两下,不出一个时辰,包管给你退得干干净净。”
杜宗哲也眼着喊道:“就是,药到病除,就这么神奇。”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急声反驳道:“景室堂这么厉害,怎么这老头子和小孩儿的烧退不下去?这都三四天了,你们怎么解释?”
朱力臣和杜宗哲一听,一时语塞。
还是潘明光聪明,关键时刻顶得住要顶,顶不住也要替妹夫给顶着:
“你们懂啥?景室堂的秘方,岂是这么能轻易拿出来示人的?这一家子两个病人,抓了四天的药才二两银子,你们想想,这能买到什么珍贵药材制成的秘方?”
朱力臣和杜宗哲一听,连忙捧哏:
“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