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直接将话挑明,屋内气氛瞬间静了静。
阮泽这才明白韩氏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小脸满是愠怒。
韩氏有些尴尬,不满的翻了阮玉一眼,怨怪她将话说得太直接了,可既然挑明她索性就直接摊牌道:“男方的聘礼本就是送给女方的,不拿回去也无可厚非,再说泽儿是你的亲弟弟,你不也要为他考虑吗?”
阮泽立刻开口道:“我才不要姐姐的东西,大丈夫安身立命自要靠自己搏一份前程,若我日后真落魄至连妻子都讨不上也只愿我自己没有本事!”
“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韩氏狠狠瞪他一眼。
如今的抚远将军府已大不如前,一直靠着以前的家底硬撑着脸面。
原本想着能将温云谦的定亲礼充入中馈,没想到阮玉太过狡猾竟然私吞了礼金,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阮玉笑了笑,颔首道:“祖母说的在理。”
阮泽急切道:“阿姐!”
韩氏立刻笑开了花,“玉姐儿不愧是咱们府上的嫡长女,最是明理懂事。”
阮玉勾了勾唇角,她很不喜欢懂事这个词,也并不觉得这个词是在赞美。
前世她就懂事过头了,结果谁都能来踩她一脚。
“聘礼自然可以留下,那祖母打算给我多少嫁妆呢?”阮玉笑盈盈的开口问道。
韩氏嘴角笑意一僵。
所谓门当户对各家婚嫁聘礼嫁妆规格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殷实些的人家还会多添嫁妆,一来是不愿自家女儿刚进门就矮人一头,二来也是为了自家府邸的颜面,可以如今抚远将军府的情况是拿不出与温府相当的嫁妆的。
魏氏理直气壮开口道:“你手里不是有先前温家给的礼金,带回去便是,那数量也不少了。”
阮玉笑出声来,“二婶真是好筹谋,合着里外用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你们倒是可以平白得到六十四抬聘礼。”
“你这话可真难听,聘礼留在女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要怪就怪你娘当初一分嫁妆都没留给你!”魏氏因着阮玉的婚事气得整日辗转难眠,眼底都泛起了血色,看着像是见了荤腥的饿狼,一副势在必得之态。
有了这些聘礼既能给老爷和延儿打点官场,剩下还能留作璃儿的嫁妆,她绝不能退步留给阮玉!
“温府给了六十四抬聘礼,我却只能带走三十几抬嫁妆,祖母为了银子是打算连脸面都不要了吗?”阮玉不徐不疾的开口问道。
“玉姐儿有这么和祖母说话的吗?”韩氏板着脸叱道,旋即又放缓了神色苦口婆心的劝道:“祖母知道这样的确是委屈了你一些,若你父亲还在莫说六十四抬一百抬咱们也给的起啊!
可今日不同往日,全家只靠你二叔的俸禄的维持,咱们府上的确拿不出这么多嫁妆。”
阮玉冷笑连连,前世她就信了韩氏的鬼话将聘礼都留了下来,拿着可怜的嫁妆被人嘲笑不说,关键是这些东西全都进了二房的腰包。
现在想想她还忍不住想给前世的自己的一巴掌,那么多真金白银可真是浪费了。
现下听韩氏又在诉苦,阮玉淡然一笑,不紧不慢的道:“既然祖母觉得二叔难以供养我们姐弟,我们是愿意分府独居的。”
阮泽立刻点头附和道:“我也愿意!”
“胡闹!这像什么话!”韩氏冷着脸叱道。
阮玉索性一次将话说说明,“祖母,这段时间管家我翻看了咱们府上的账本,一家人的支出可远远高出二叔的俸禄,那请问这些赤字是用什么填补的呢?”
不待韩氏回答,阮玉便自问自答道:“这些都是用我父亲的庄田店铺填上的。
当初咱们阮家除了那一间宅院身无长物,府上这些东西都是我父亲凭军功挣回来的,怎么,难道就因为我父亲过世了这些东西便都成了二叔的?我们姐弟就成了寄人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