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榻上,寒饮玉微微挑了挑眉,向楼绒绒投来了质询的视线。
楼绒绒却笑了笑,刻意卖关子道:
“绒绒无意间发现了公子一位未曾谋面的故人,故而特带来同寒公子一见,寒公子不如猜猜,看可否猜得出是哪位故人?”
被蒙住双眼的老人被她这般带来,本就惴惴不安,恍惚间忽而听到“寒”字,先是一愣,继而忽而反应过来什么,剧烈地挣扎起来欲要逃走,却被在他身边的姜聿一把按住了肩头。
他因为长期吸食药粉,早就虚弱地没有半分反抗之力,又如何能挣脱姜聿的束缚?
几番尝试无果之后,他几乎恐惧到涕泗横流,看不清眼前情况,只一味地欲要跪下同姜聿求饶:
“求您行行好,放过小老儿这次吧!我……我……我不要那药了!求您了,放我走吧,小老儿知道错了……”
在他的求饶声中,雅阁之中的寒饮玉,却像是压根未曾听到一般,颇有几分兴味地上下打量着他:
“素未谋面,却是故人?公主此言实在有趣,素未谋面之人如何能是故人,公主莫非是故意消遣寒某不成?”
楼绒绒微微笑了笑:
“那若是绒绒说,这个故人,是
因着寒公子尚在寒夫人腹中时,或许见过呢?”
话音一落,寒饮玉尚未有何反应,被蒙眼的老人却是一愣,不可置信地转向寒饮玉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是……你是……”
他话未出口,忽而猛地一个激灵,紧接着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世间极致可怖的事情一般,拼了命的挣扎起来,连手中支撑的手杖都丢弃到一边,用剩下的没偏瘫的那边身子手脚并用,疯狂地想要逃离此处。
姜聿一时不慎还当真被他挣脱了手上的束缚,可惜他还没爬出去几步远,就被姜聿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了后心,就像是被人踩在鞋底的蟑螂一般,动弹不了分毫。
紧接着有了反应的竟是侍候在寒饮玉身边的群青,没等寒饮玉说什么,他便先侦测到了楼绒绒话中的敏.感词汇,警惕地站了出来,挡在了寒饮玉的面前:
“公主来此若只是为了说些云里雾里的字谜,还是请回吧,我们公子没有闲暇同你打这些无聊的机锋。”
反倒是寒饮玉,依旧笑意融融,将挡在自己面前的群青轻轻推开,出声道:
“我的人不懂事,冲动了些,不过倒也没说错什么,公主与其同寒某在这里浪费时
间猜谜,不若直言便是,也好让寒某看看,公主带来的究竟是哪位故人。”
楼绒绒却不紧不慢,甚至有闲暇抬眸看了一眼阁外天色,算了算时间道:
“寒公子莫急,算算时候,人也应当快到了。”
寒饮玉眸光微闪,还未来得及问是何人快到了,就听自己数十年几乎不曾有人光顾的院落门,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踢了开来。
紧接着他便看到他那个同十多年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只两鬓更多了些许斑白的生身父亲,犹如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一般,怒目扫视一眼,紧接着便向着几人的方向匆匆而来。
即便寒饮玉向来宠辱不惊,此刻都挑了挑眉,眸中划过几分愕然,看向面前坐着的楼绒绒。
而后者却像是置若罔闻一般,甚至有闲心拿起面前的茶杯,悠哉悠哉地撇去上层茶末,小口啜饮起来,浑然不顾身外之事。
而寒行川也显然不是冲着他这个儿子来的,只见他鹰一般的目光犀利地扫过每一个在场之人,最终目光锁定了蒙着眼被姜聿踩在脚下不断挣扎的老人身上,径直走了过去。
姜聿非常顺遂地后退一步,松开了对其人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