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离王一直未露行踪,又谨慎地居于战线之后,身边又有重兵守护,故而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离王死了,这场战事便能顺利了结,但想要潜入离王身边,绝非易事。
故而楼绒绒先前虽也起了心思,但亦知晓此行的难度,故而才按下了这个念头。
但如今局势有变,郢泽身处危局,而离王又刚好露了行踪,若是当下能借议和的幌子,想法子诱使离王出面,便是最好的接近离王的时机。
离王想要扳倒郢泽,自己坐上王位,可离王同样自双.腿瘫痪以来,未有子嗣,也就是说,只要杀了离王,郢泽亦便能高枕无忧。
且常言道,树倒猢狲散,若是他们动作及时,赶在刺杀成功之前,解决了离王,说不准亦能让刺客因此掣肘却步。
楼绒绒越想越觉得,此计有一定的可行度。
简尚闻言,抬眸看向楼绒绒,眸中掠过一丝沉思,而后看向费鹜苏,开口道:
“属下觉得,公主此计可行,依属下获知的情报,因为前段时间战事一往皆利,如今两军议和,离王麾下皆以为战事将休,营中比以往松懈许多,若是当真有机会潜入,此
时应当是最好的时机。”
楼绒绒亦将目光转向费鹜苏,后者垂眸沉默了片刻,似在权衡此事的利弊,半响,复开口,却是问道:
“议和的使者人选,萧将军可已然定下了?”
楼绒绒心中一松,知道费鹜苏这是听进去了,简尚则是拱手回复道:
“是,已然有人选了,不过似乎还未同离王通告。”
费鹜苏沉声道:
“去告诉萧立,议和由本王出面,让他告诉离王,要议和,就亲自来谈。”
简尚动作一顿,讶然抬头看向他:
“主子,可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便是费鹜苏决定自己亲身涉险,前去刺杀离王了。
费鹜苏敢要求离王出面,是知道了离王心里的算盘,知道此刻离王不敢轻易敷衍,唯恐被他们察觉自己真正的谋算,故而大半可能会答应这个条件。
而两军议和或是谈判之时,亦如战场之上你来我往,费鹜苏逼近了一步,要求离王出面,那议和的地点,离王那方,便大可选定对他们更有利的。
也就是说,知晓是费鹜苏出马的离王,定然亦会心生戒心,所选的议和之地,自然是更有利于他们的。
若是能
成便罢了,若是不成,届时深入敌营,四顾无援,稍一行差踏错,便是性命堪忧。
楼绒绒亦没想到,费鹜苏会决定亲自涉险,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开口阻拦,可没等她张口,费鹜苏便像是猜出了她要说什么似的,转而低头看向她,目光柔和了几分,揉了揉她的头顶,开口道:
“放心吧,我既敢做,便必定可为,此事便就这么定了。”
楼绒绒满腔的担忧梗在喉头,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抿了抿唇,沉默了下去。
她知道费鹜苏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劝是劝不住的,与其多费唇舌,不如想想法子,看如何能让费鹜苏此行更顺利些。
费鹜苏不知道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也要想法子掺和进此事中去,只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转头便命简尚备马整兵,即可便要去见萧立,商议此事。
一腔担忧的楼绒绒,匆匆出了门,心中藏着事,便未曾注意路,一不小心撞上了人,鼻尖直直撞在对方坚硬的胸膛,酸爽的痛感直冲脑门。
楼绒绒一边内心直呼倒霉,一边揉着鼻尖抬头,正准备开口道歉,谁料下一刻,她人便愣在了原地,看着
那张熟悉的脸,眨了眨眼,确认没看错之后,忍不住惊异道:
“小哑巴?我不是让你回京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
她止住话头,注意到姜聿身上显眼易辨的四字军军服,脑子一时都有些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