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绒绒同旁人一路交谈,一路行至冷府门口,众人纷纷散去,楼绒绒回头,便见少年正正站在他身后,一副要跟她寸步不离的样子,眼神单纯得像只等候主人的小狗儿一般。
楼绒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再阻拦,让开了空隙,对他道:
“上车。”
少年眸子一亮,似是不太敢相信地又瞧了她一眼,确认楼绒绒是让他上自己的马车之后,当即便兴高采烈地进了车厢。
楼绒绒随后而上,两人在车厢中面对面坐着,少年似是不习惯露出友善的表情,但还是不自觉呲着白.花.花的牙露出一个笑来,让那张生人勿进的俊脸一瞬间就降格成了二傻子。
楼绒绒忍不住想捂脸,到底还是忍住了,友善地将桌上的点心向少年的方向推了推,开口道:
“其实你大可不必……好吧,我理解,你跟着我,是因为我救过你一命,但是你就算要报恩,也大可不必时时刻刻跟着我呀。”
少年的视线落在眼前的的红枣酥上,鼻翼微微抽动,嗅到了香甜,然而指尖微动,想要触及却是不能。
楼绒绒这才想起来少年双臂尽折,不能取物,心下同情泛滥了一瞬,便微微起身,指尖
捻起一颗红枣酥,命令道:
“张口。”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顺从地张开了嘴,楼绒绒趁机将红枣酥塞了进去,少年下意识闭嘴咀嚼起来,甜意从他舌尖一路传到心尖,最后又从眸子里透出去,折射出惊喜的光。
楼绒绒看着他的反应,犹疑着问道:
“你不会……从前从来没有吃过点心吧?”
少年似乎有些许困惑,没能听明白她的话,犹豫着摇摇头,又点点头。
楼绒绒心说应当不会吧,哪有一国皇子,长这么大,竟连寻常点心都不能吃到的,便北秦是游牧为生,但这些年来,许多大庆的东西都传了过去,点心之类,兴许普通人家是没法常吃,但皇室定然是不会匮乏的。
然而少年的注意力已经被旁边的另一盘玫瑰冰沙酥吸引了,一双下垂的小狗眼直直地看向楼绒绒,意图不言而喻。
楼绒绒差点被气笑,没想到自己稍微发了一下善心,这小狼崽子就得寸进尺了。
然而楼绒绒到底还是起身捻起一块冰沙酥,凑到少年嘴边,强调道:
“最后一块了!你可别想着让我再喂你!”
少年嗷呜一口把点心咬住,将一整块冰沙酥整个含了进去,鼓着腮帮子咀嚼起来
,片刻之后,那双眸子里又透出如出一辙的欣喜。
楼绒绒莫名有种投喂小猫小狗的成就感,刚要说点什么,少年的视线就再度移向了另一盘雪白香甜的羊奶酪,再度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楼绒绒。
楼绒绒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下一刻,车厢外的马夫听见马车里传来自家小姐的一声怒吼:
“你别太给我得寸进尺了!”
最后马车到达摄政王府之外的时候,楼绒绒罕见地没有顾及形象,提着裙摆气鼓鼓地率先下了车,徒留被塞了满腮帮子点心,嘴都合不上,连咀嚼都困难的少年在马车里一脸茫然。
等楼绒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才记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是想要劝说少年别再跟着自己,结果不仅什么都没说开,最后还喂了半天小狼崽。
气消之后,楼绒绒自己都觉得好笑,最后还是又让人打包了几碟子点心,给质子府送去。
至于费鹜苏知道自家妹妹竟然跟登徒子同乘马车,还给给登徒子送点心之后,会不会在心底,再狠狠给小狼崽子记一笔,这就未可知了。
第二日上学的时候,楼绒绒一出府门,果不其然,又瞧见质子府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知道甩不开这
个尾巴,这次楼绒绒终归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春寒道:
“去,请那位七皇子到我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