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很快，碧瑶肉眼可见地呼吸平稳了许多，脸色也微微恢复了血色，冰冷的四肢也温暖了些许。
碧瑶仿若从一场大梦里惊醒，大汗淋漓，虚弱地伸手向楼绒绒，染血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楼绒绒连忙凑过去听，却听到她断断续续道：
“你……你不必骗我，我知……若是你手中当真……有我阿父的玉哨，得知……得知我今夜要盗取布防图，定然会将玉哨带到身上，说……说什么玉哨在府上，想来只是为了不致让我失去求生的欲.望。”
楼绒绒一时无言，没想到伤重至此，碧瑶却依旧保有最清醒的自知，甚至连旁人善意的谎言，都要一眼看透，却是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留给自己。
碧瑶看着她，那双碧色的眸子美得惊心动魄，她虚弱地笑着，伸出手，请求道：
“让我看看吧，我爹爹的玉哨。”
楼绒绒沉默着，从系统取出了玉哨，假做从袖中取出，将它放在了碧瑶掌心。
碧瑶将玉哨拿近，投过马车上颠簸的昏暗灯光，仔细观察着这只漂亮的玉哨，她摩挲了又摩挲，忽然感叹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的，我阿娘要我找的玉哨，原来是这样的，它真漂亮，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我阿娘……”
她说着说着，车子一个颠簸，玉哨从她手中滑落，碧瑶自己身上的伤也被扯痛，一低头，倏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楼绒绒急忙扶住她，用帕子拭去她唇边的血迹，却被碧瑶轻轻地推开了，她笑着道：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两颗血红丸，撑不到回城的时候了，我不想临死的时候，还那么仓促狼狈，我自己的玉哨藏在杨家我睡的那张小木床下，里面也有我娘的玉哨，是一朵雪莲花，我想求你，帮我……”
没等她说完，就被楼绒绒怒声打断了：
“别想着我会帮你什么忙，我告诉你，要是你死在路上，我不仅不会帮忙将你阿父阿母，还有你的玉哨带去你的部族，献给那盘什么鞑神，我还会把他们摔碎，埋在大庆，让你们的魂魄生生世世都只能在大庆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