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摄政王殿下亲自为她端茶送水,楼绒绒愣了两秒,愣是没喝这口水,反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支起身体,自己接过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喝完水,她垂眸道:
“多谢殿下愿意遵守约定,没有丢下我。”
费鹜苏眸光微凝,声音低沉:
“本王并未与你约定,更并非因此带你回京。”
这就出人意料了,楼绒绒睁大眼睛,看向费鹜苏,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不是因为她挡刀带她一程,总不能是觉得闷得慌把她当个摆件解闷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具五岁的身体虽然年幼,却实在生得玉雪可爱,黑葡萄一样圆亮的眼睛睁大,很是有把人萌化的感染力。
费鹜苏眸光亮了亮,微微转开视线:
“本王虽然带你上路,但有一事你须得清楚明了。”
害怕被丢下的楼绒绒顿时正襟危坐,满脸都写着乖巧听话。
费鹜苏见状顿了一顿,郑重道:
“我并非你的爹爹。”
楼绒绒一愣:“你并非……你说什么?”
她是准备好了摄政王要告诉她各种难办的规矩,或者什么警告,唯独没有想到费鹜苏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反应过来,她连忙解释道:
“是我之前认错了人,殿下当然不是
我爹爹,是我先前没有看清,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她是真心诚意道歉的,她以后还要抱将军的大.腿叫爹,要是摄政王这边没解释好,那她以后还怎么混。
但看在费鹜苏眼里,她这一连串的反应更像是,听到自己否认身份后不可置信,又立马反应过来害怕被再次丢下,所以假意附和他。
这完美符合了费鹜苏心中对于楼绒绒反应的设想,他眼神微微一暗,还未说话,就见楼绒绒想办法爬了起来,规规矩矩地问他道:
“麻烦殿下了,我的伤已经好很多了,请问我应该去哪个车厢?实在抱歉我人小腿短,走路跟不上队伍,怕会给您拖后腿。”
看着小姑娘竭力想表现得懂事,为了不被丢下宁肯远离他的样子,费鹜苏脸色一沉,开口道:
“为何要去别的车厢,是本王的马车不够舒服吗?”
楼绒绒目瞪口呆,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当然不是,只是害怕打扰到殿下您……”
费鹜苏斩钉截铁:
“在回京之前,你就在本王的马车上养伤!”
楼绒绒一脸懵地接受了他的好意,清晨巡守班子换值时,她出去放风,看见费鹜苏的侍卫斜阳,便偷偷凑过去想打听费鹜苏的喜好,想
着费鹜苏这等喜怒无常之人,可千万不能触了他的霉头。
没想到斜阳是个贼精的,表面上都说得好好的,回头就跟费鹜苏说了这事,费鹜苏顿时又沉了脸,叫人把一堆点心甜酪拿上马车放到她面前,恨铁不成钢道:
“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包括本王在内!”
楼绒绒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眼见着费鹜苏直把好东西往她这里送,快马行军半个多月,一路车马颠簸,她不仅没有瘦,反而还胖了一圈。
更离谱的是,明明摄政王和将军是一起行军的,但因为费鹜苏怕她出了事,把她盯得死死的,愣是让她十几天没机会靠近将军。
这日,行军多日,队伍便打算在临江县修整一日。
楼绒绒这十几日都在养伤,平日里行军都没有多少机会透气,现下这么好一个机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楼绒绒自然也想出去逛一逛,想着说不定能遇到将军,就偷偷拿眼神瞥费鹜苏。
她现在算是搞清楚了,不管什么事,只要她表现出一种“我想但是我不敢因为我害怕你把我丢下”的态度,费鹜苏八成就会同意,这几日也算把她胆子练得大了些,因此现下才敢这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