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鹜苏收回视线,淡淡回答道:“无事。”
应当是自己看错了吧,那个小姑娘怎么会出现在郡守府的宴会上呢,此刻她应当被孤馆妥善安置在怀县了才是。
说完也不看郡守作何反应,便提步向厅内走去,在右上主位坐下了。
大庆以右为尊,在郡守的宴会上,他如此的行径可谓是毫不顾忌主家的颜面。郡守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连半分薄面也不给,一时脸色也有些许不好看,但还是强作笑颜走到了左主位之上。
甫一坐下,便有人疾步从一旁上前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顿时郡守的面色大好,抚掌大笑道:
“好好好!好极!好极啊!”
便有人好奇发问:
“郡守可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怎的如此高兴?”
郡守便笑着答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新得了一件看中许久的宝贝,心中欢欣罢了。”
那人一听,当即便起哄道:
“喜得至宝,这怎么就不是天大的好事了,郡守可不能光藏着宝贝自己欢喜,快把宝贝拿出来看看,也让我们见见世面,诸位说,是不是啊?”
大家都不敢随意应声,看着费鹜苏没有开口阻挠的意思,这才声声恭维起来。
那至宝便被呈送上来,竟
是一棵极其罕见的东海蓝珊瑚,高足有半人高,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光华摄人心魄。
正在众人处在被这极品蓝珊瑚震撼的寂静之中时,费鹜苏忽然开口道:
“今年东海季报,说风暴肆虐,珊瑚难得,连贡品中也没有品相这样好的蓝珊瑚,想必是花了不少赈.灾财粮才换得的宝贝吧?”
郡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从满面欣喜瞬间切换到了忠臣蒙怨:
“摄政王此话何意?下官不过是家中略有薄产,又正值知天命之寿,一时心喜,便从海商贩子那里收了这蓝珊瑚,怎么殿下就要给下官安上贪墨粮款的罪名了?”
那之前附和的小判官也跟着鸣不平:
“是啊是啊,殿下您不能平白冤枉郡守这样的好官啊,赈.灾之时,郡守大人可是拿着自家钱粮为百姓施粥的好官呐!”
费鹜苏缓缓转头,看向这个胆大的小判官,眼梢像浸了寒意:“是吗?那如此说来,倒是本王怀疑郡守大人,能得到连今上都无福得见的稀有蓝珊瑚,是无中生有仗势欺人了?”
“这……”小判官被他的眼神吓得讷讷,再不敢说话。
郡守却不为之所摄,一副清节受损的模样跪下道:
“下官知道,摄政王殿下受命彻查赈
.灾款项被贪墨一事,想要迅速查出主事之人,但下官自上任起,却也勤勤恳恳,为国为民,从未出过大的差错。”
“殿下非要说下官贪墨赈.灾款项,就请拿出证据来,若只是空口白牙,请恕下官不敢领此大罪!”
字字句句,分明是说,费鹜苏找不到贪墨赈.灾款项的真正幕后之人,就想拉他做替罪羊。
这些话要是流传出去,费鹜苏便是百口亦难自辩,除非他真正拿出能证明郡守贪污的罪证,否则便坐实了诬告朝廷重臣的罪名。
费鹜苏却似乎并不为此所动,指节在桌案上轻扣:
“既如此,那我们便等上一等那所谓的证据吧。”
好好地宴席被这么一打岔,顿时冷了场,郡守还跪在地上,礼乐不敢起,众人不敢言,面面相觑,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有人坐立不安,有人却颇有些看戏的意味。
好在这种难熬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侍卫孤馆便走了进来,神色难看地拱手道:
“主子,怀县县丞原本已然伏法,但不久却自刎于书房,死之前还放了火,除了口供什么东西都没能留下,还有与此案相关的十余人,审讯不久都毒发身亡了,应当都是提前服了毒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