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市中心的快捷酒店前,低沉霸气的库里南划破街头巷尾的平静。
还在下雨的早上又湿又冷,来往的行人缩着脖子举着伞,忍不住缓下脚步注视着这突兀一幕。
前排下车的孙志撑着伞,动作麻利的打开后座的车门,珵亮的皮鞋从踏上未干的石板砖上起就散发着格格不入。
面色阴沉的傅锦州眉头紧锁,浑身飚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儿。
“孙志,确定她在这里?”
“是的傅总,查到聂小姐的身份信息在这里登记过。”孙志低头,心中难掩忐忑。
酒店老板堆着笑迎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忍不住背冒冷汗在内心检讨,他这个小破地方为什么会来这种镶了金的大佛。
孙志表明来意,老板想了一会才战战兢兢的说到那个漂亮小姑娘已经不住这里了。
要是让他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因为老是把房间弄的叮叮当当响被他赶走的,他会被当场剐皮吧!
傅锦州的目光落在台阶前因为沾了污泥已经成黑色的雪堆上,不用进去里面,他就能猜到里面的环境。
昏暗、逼仄、阴冷,充斥着年久失修的霉味!
墙角不见光的地方,说不定还能看到蟑螂老鼠。
转身回到奢华的车内,洁净到一尘不染的后座沾染上了泥土,傅锦州闭上眼,脑海中适时闪过那天聂桑桑离开时含着泪的脸,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给了一拳。
他自认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此刻却有些后悔冻结她卡的决定。
没遇到他之前,聂桑桑是尝过苦日子的,但自从她跟了自己,便被娇养的很好。
她乖巧且知足,心情好时也会撒娇让他给她买这买那。
然而,他似乎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他给予的,他以为掐掉了这些,她就因为接受不了生活落差乖乖回来。却从没想过,在聂桑桑的认知里,从未想过把那些东西看做是自己的。
他不是离了聂桑桑就过不下去。
但没了她,就是不行!
“继续查她现在那里!”男人揉着眉心,冷冽低沉的脸色比外面不见阳光的天气更加让人喘不过气。
“是!”满是自责的孙志大气都不敢出。
作为傅锦州的贴身助理,但凡他能将聂桑桑的处境考虑得再周全些,她也不至于在失了体面的情况下撂下那样的狠话。
“两天,不,一天之内!”
“是!!”
......
上午九点半,包裹严实的聂桑桑撑着伞来到画廊门口。
嘴对手连着呵了好几口热气,冻僵到迟缓的手指才艰难打开店门把上的锁链。
直到打开店内的暖气,她才像是活过来一般,换上围裙拿起鸡毛掸子小心清理着画框上的灰尘。
时间一晃,转眼她已经在这里上了一周的班了。
从酒店搬出来以后,她在离艺术城接近一个小时车程的地方找了一间短租公寓。
房子的空间很大,装修家具也还过的去,一千五一个月。
因为没有装暖气,所以冬天的房租比周边同等配置的房子低了六七百。
以她目前的工资来说,只能算是勉强负担。
其实她是可以选再便宜一些的房子,但她看中了公寓里那间空置的小书房,刚好可以拿来做工作间。
Q大那边的大学城是去不了了。
她也不是什么心比天高的人,换个地方,地摊是还要摆下去的。
做完日常清洁后,店老板游弋也到了。“桑桑,这么早啊!”
“嗯,昨天客人预订好的画我也已经打包好了,一会就有快递上门来取。”
聂桑桑给游弋倒了一杯水,然后拿着清单认真清点。
望着她那似乎停不下来的小身影,热气氤氲中的游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