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捏,宠溺道:“好。”
离开锦绣庄,颜薰儿并未回沉香阁,而是去了及府。
春色尚早,及府的后花园内只有一颗桃花树盛开着,虽花团锦簌,但却显得有些孤零。
桃花树下,贵妃椅轻轻的晃动着,椅上一位白发人闭目躺着,或是听见了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耷拉着的眼皮。
本是暗淡的眸子,泛了层亮,褶皱的脸上扯了抹笑容。
颜薰儿并未去看那椅上的人,而是直径走向了那棵枝繁叶茂的桃花树,又折了枝繁茂的桃花嗅了嗅,“这树桃花很沁人。”
“这是我们成亲后,他亲手种下的。”皱皮的手捻起落在衣衫上的花瓣,满布龄纹的唇角扬了扬,“今年是它第一次盛开。”
颜薰儿转身将手中的桃花递给已经芳华逝去的叶墨兰,道:“盛开得太过锦簇,只会更快的凋零。”
叶容去接花枝的手一愣,随即笑道:“只要盛开,凋谢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是吗。”颜薰儿轻然一笑,转身走至树下,素白的手指划过细长的枝芽,“可若是,那花从未盛开呢。”
话落,风起,卷起一地落花纷纷扬扬将她没入其中,艳灼的花瓣下,惑了椅上的一双眼,难以清醒。
颜薰儿从落花中走出时,风止于天,花坠于尘,她盯着贵妃椅上的人,面上肃然:“叶墨兰,你悔吗?”
叶墨兰含笑看着她,笑得烂漫。
不过,悔又能如何呢?
颜薰儿从叶墨兰身旁走过时,耳边吹过一声轻描的话,她停步朝躺椅看去,叶墨兰却是闭着双眸,面上是一片释然。
“谢我么?”颜薰儿唇角牵起一丝嘲意:“可惜,我给你的并不是一个美梦。”
颜薰儿走后,院落归于一片沉寂,原本繁茂的桃花树只有零零几朵残留,卷落的桃花铺了一地,落了椅上的人一身。叶墨兰安安静静的躺着,凄凉又恬静,唯有唇角渗出的鲜红,是那样扎眼。
出及府时,天空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及府门口,一辆朱漆色马车在大门中正处停下。
裴川从马车里走下,顺了顺腰间的佩饰,伸手欲去扶那从马车里探出头的赵小檀,却突的顿住,望向马车后。
赵小檀伸出去的手,就那样被裴川晾在了半空,很是不满道,“你在看什么?”
只是她这唤了半响,那发愣的人仍未回过神,赵小檀挑高了眉梢,将半个身子探过马车,亦朝马车后望去。
青石路面,白色如雪,虽隐隐绰绰看不清,但那撑开的纸伞,两朵彼岸朱砂灼血,刺得她面如死灰,心涌难平。
在姑苏没有时令节,即便是严冬集市也会是喧哗热闹的,更何说今日三月三,上巳节。
既是上巳暮春,街上的行人自然比平日里多,且打扮得娇艳动人的女子更多,所以自早集市便人潮拥挤,而商贩也都比平日里更热络的招揽客人,希望能多碰上几个有钱人,赚个盆满钵盈,溢溢而出。
颜薰儿也在一卖配饰的小铺前停下,收了纸伞。
“姑娘买盒胭脂吧,我这的脂粉是刚从疆外收的,即好用又便宜,姑娘你这么美,如果再用了我家胭脂,肯定比天上仙人还好看……买一盒吧?”老板热情的喋喋不休,而那盯着她的视线也一直未移开,许是她自沉香楼那喧哗的地儿待习惯了,并不觉烦,只是聒噪了些。
淡适的将台子上的东西瞧了一遍,最终挑起一根红色的帛带,鲜红的带子绕着指尖垂下,红的似血,白的如雪。
“姑娘的眼光真好,这根帛带乃是外疆的血蚕丝织成,且只此一根。”摊贩继续道:“姑娘当真是识货,一出手便选中了最好的,看在姑娘这么喜欢的份上,我算你便宜一点,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颜薰儿抬眸看了摊贩一眼,摊贩随即一脸为难道:“我是看在姑娘你是真的喜欢所以才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