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的胡同里是颜薰儿童年回忆最多的地方,有一家店面很小内里很拥挤的书文店,专卖书籍和书写工具,摆出来的大多是平价商品,但只要客人能说的出名的书,老板都能给‘变’出来,十分高级的文房四宝,在别家店铺卖断货了,在这儿问问,老板也有办法弄到。
“我和淮川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儿,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便成了好友。其实那天我没有想来买东西,只是随意闲逛着就来了这儿。”颜薰儿停在书架前,“陛下,您相信缘分吗?那天午后店里没人,掌柜的都在打盹儿,我进店时一眼就看见了淮川的三生花袖纹,我想到了您写在书稿里的花树,其实我不认识三生花,是直觉告诉我很像那一朵。我的直觉没有错,那天过后不久,我就在碧海亭见到了您。”
众里相逢是易事,两厢情愿,才谓有缘。
缘分一词放在颜薰儿身上,他当然相信,淮川的生辰虽然没办成,但认识颜薰儿确为幸事一桩。
顾齐修问:“你也把我当朋友了?”
颜薰儿答:“当然不是。”
他追问:“那是什么?”
颜薰儿不假思索,“远胜于此。”
顾齐修的目光落在颜薰儿脸上,七夕节当然不会有人来逛书店,老板在门外晒书,四下都很安静,因空间限制,两排书架的间隔很小,他们面对面站着,像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封闭空间里。他不知以何种心情说出的这番话。
“颜薰儿,这些日子我很忙,闲暇时会想你。我记得你喜欢的馄饨铺,喜欢我的花,你却不记得来陪陪我,是不得空,还是不想见我?”
这可误会大了,颜薰儿解释,“我怎么可能不想见您,我巴不得天天见您。”
“和我生活在一起才能天天见我。”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颜薰儿脸红,说话磕磕巴巴的。
“不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什么奇怪的话题?
说完颜薰儿只觉得尴尬,完全摸不透陛下的用意,可他像是随口一说那样,说完就转身要走,“走吧,继续逛逛。”
“哦,好。”颜薰儿把手上的书塞回书架上,跟了出去。
胡同巷尾有家棋馆,顾齐修颇感兴趣,颜薰儿便和他说起店老板从旌阳之地远道而来认亲,没有寻到亲人便在此开了间棋馆谋生的故事,颜薰儿看的棋书大多都是从这儿买的,老板曾在天下闻名的旌阳棋社做过学徒,对下棋颇有见地,常和客人对弈。
颜薰儿小时候学棋的时候就经常在旁边观看,店老板和客人们看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心生欢喜,常给她买东西吃,颜薰儿于是对这里熟门熟路,进店就和老板攀谈起来了。
店老板笑呵呵的,“小薰儿,许久未见你来了。”
一位棋痴老者盘腿坐在窗边,眯着眼看过来,“长大了就有许多事来分心思咯。”
棋痴找不到棋友时就自己陪自己下棋,招招手喊颜薰儿,“丫头陪我下两局来。”
“您不是说过以后都不和我下棋了吗,您忘了吗?”
棋痴一拍脑袋,捋捋白须,“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又看向颜薰儿身边的人,颇为欣赏道:“青年人,我看你气度不凡,是有雄伟心志之人,不知棋艺如何,可愿切磋一二?”
这老者棋逢对手便停不下来,痴到一定境界了,看见个人就想拉来下两局,美其名曰是以棋观人,还竟嘴里抹油说好话糊弄人。
颜薰儿倒是不怕被晾在一旁看他们下棋,就怕棋痴缠上陛下,于是她偷偷观察着陛下的反应,默默希望他会拒绝。
顾齐修却未遂颜薰儿心愿,他也好久没有下棋了,于是走到棋盘前坐下,也顺手拉了张椅子让颜薰儿坐到自己身边。
分收棋子的时候他问,“为什么不跟你下棋?”
“我总悔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