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小而纤细,小心翼翼握着他的手心,丝毫不敢碰他手上的手指,低头吹了吹,半句话也说不出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小伤,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了。”
颜薰儿也不认路,就低着头跟在顾齐修身后,回了龙元宫,叶公公已经等在门口,立即迎上来行礼。
“陛下,您可算回来了。”叶公公面露忧色,上下细细观察着,确认陛下安好才放心,他让开身伸手将两人向里面引,顺便和躲在一旁的颜薰儿打招呼,“见过颜四小姐。”
颜薰儿心系顾齐修手上那点伤,轻扯顾齐修的衣袖。
顾齐修脚步一顿,朝叶公公道:“去请周太医来。”
叶公公领命出去了,太医署离龙元宫近,不一会周太医就提着药箱到了,他跪在案边用药酒给顾齐修清理伤口,颜薰儿就眼都不眨的紧紧盯着,周太医是多年的老太医了,医术卓越,处理这点小伤不在话下,但是手指尖上受伤是连心之痛,这皮肉之中揉了沙粒又凝了血浆,周太医细心处理着,扯开已经随血液凝固的皮肉擦立面的细砂粒时动作尽量温柔,额头上渐渐憋出了豆大的汗珠。
颜薰儿既不是受伤的,也不是治伤的,倒是和周太医感同身受出了一身汗,顾齐修脸上无波无澜,手指却时不时轻微抽动,那是疼的。
颜薰儿每每捕捉到那双好看的手抽痛就会抬头看顾齐修,皱着眉,眼里充满无可奈何的心疼,但她又不能问陛下‘疼不疼’,陛下就算疼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呢?
她只能帮盯久了手指头老眼昏花的周太医指点哪里没有处理干净,一来二去把老太医给惹急了,又急又乱。
处理好伤口,周太医把顾齐修的手指包成了十只小包子,顾齐修从头至尾未发一言,这时却不乐意了。
他蹙着眉看自己的手,问周太医,“何时能拆?”
“回陛下,伤口不要碰水,手指不要勤用力,一日就可恢复了。”
顾齐修没再说什么,让叶公公送周太医出去了。
颜薰儿十分用心的记住了周太医的嘱托,自觉做起了顾齐修的手,她眼力见极佳,见顾齐修要去拎茶壶,就抢先帮着沏了茶,见他要撑着桌面挪身子,就把手递过去供他扶着,让他的手指晾空,又把茶杯端起来放到他的手心。
“小心烫。”
顾齐修一笑,欣然接受了这份心意,送到嘴边掇饮一口。
颜薰儿终于得空说话了,她很小声的开口,“陛下,小伤也是伤,您是万金之躯,应当万万小心,保重身体……”
顾齐修看见小茶杯浅浅的茶水表面映出自己的眼睛,昨夜的记忆涌现上来,听说纵然以颜薰儿相威胁,他确实忙中生乱了,若不是心里在意,他怎会在山弯处骑快马。
“有些伤,是不可避免的。”
顾齐修摇摇头,饮尽杯中茶水,将手掌摊平。
颜薰儿不懂他的无可避免是什么,也无从问起,只勤快的从他手上把茶杯拿开,添上茶。
“我听淮川说,你昨日去司琴坊了。”顾齐修用的不是问句。
颜薰儿呆呆的点头,一时有点尴尬,也不知他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顾齐修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顾齐修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这是训斥吗?颜薰儿摸不着头脑,出言解释,“我是去找纵姐姐的,我与她偶然相识,纵姐姐对我不错,我只是刚好在和安街上,想去找她聊一聊。”
顺便请教琵琶。
颜薰儿不好意思说自己准备自学琵琶的事情,那是她在经了五月一番提点之后决定培养点风雅志趣的选择,如果她是个琴棋书画都懂一些的人,或许就能常在陛下面前表现表现了。
但她都还没有开始学,至今对乐理还是一窍不通,说出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