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虚白回到桌前,指了指对面特地添上的椅子,“坐。”两人一同坐下,颜虚白顷刻如常,紧张的气氛瞬间冰释,那段疾言厉色的责备之辞像是从未从他口中说出过。
“……”简单解释了乌羌竹私运和祸临杀手一事,颜虚白继续道,“你即刻去查那批乌羌竹藏在何处,查到之后暗自运走,在守的人一个不留。”
“杀手不查?人若是已经逃出城了呢?”
“陛下已经派巡检司出动了,京都各大出口和要地戒严,身份有疑者要过,会即刻捉拿。那批乌羌竹进京都的渠道还存疑,不要小看那个女人。你别分心,专心去查。”
“我知道了。”
起身离开之前,李恒欲言又止,颜虚白也注意到了。一个想说,一个想问,但直到李恒行礼离开书房带上门之前,谁也没有开口。
颜虚白望着紧闭的门缝,企图目光能透出去通过李恒的面色观察出些什么。“莫名其妙。”
门外之人离开前,也颇有怨气的一甩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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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薰儿在家等了爹一个早上,拿到书后第一时间将自己关回书房研究了起来。第一本书看的是最初级的乐理入门,简要了解了一些学习琵琶的方法,便列了个学习计划,又将书中句段里提到的必练指法和入门曲目全部摘了下来,排查了爹爹借来的书里有的,便准备出门去乐器行里淘,顺便买把上好的琵琶。
心情好,步子便也轻盈。从安平阁出来,颜薰儿顺着花花草草开的较好的一条鹅卵石小道出府,汇入从颜虚白书房通出来的宽路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是张木头脸,看到她又瞬间变成板着脸的活阎王,一副威严震天的姿态。
李恒停下脚步。
从和齐王无关之事的角度上来看,颜薰儿是个十足十命大于天的胆小之辈。她本是欢天喜地的赏着花,看到李恒时瞬间笑容收敛,面带敬畏低下头,准备像个透明人一样默默路过。奈何对方直接驻足,一动不动的盯紧了她,像是有话要说。
察觉到气氛异常,颜薰儿停下脚步,心里一阵敲锣打鼓后又泄了气,默默原路退了回去。
饶是和面前的人隔上一大步,颜薰儿还是要抬头才能将他看全。眼前的人身着官袍,神情肃穆,树林厚着脸皮未语先笑,“大人好,小女颜薰儿见过大人。”
李恒眉心微皱,颇有点一言难尽的意味,“就是你?”
“对,是我。”颜薰儿依旧笑着,承认之后才觉得不太对,“……什么是我?”
局面又僵住了,李恒没有急着开口,只是越看颜薰儿脸上的不满之意越明显,也就更显得恐怖瘆人。
颜薰儿的目光下移,目光一一略过李恒宽厚的肩膀,粗壮的手臂,到他慢慢握拳的双拳上时决定自救,连连摆手,“大人,我从未做过违反律法之事。当然,伤天害理的也没有。”
颜薰儿尽力猜想这样一位大人和自己八竿子有哪一竿子能打到一起,除非她犯了大事要被军机司抓……那这人看着也该是司长级别的人物啊,怎么可能亲自跑来抓她;那就是迁怒。他如果真是宫中哪一部的司长,官位上是受颜相的管制,难道是刚才在阿爹那里受气了?
颜薰儿默默往后又退了两步,“大人,我阿爹也是臣,职责所在,他若是对你……对你严厉些,那也是不得已为之,绝对不是为显官威,大人莫在心中积怨。”
李恒还没动静。
眼见着他脸色更加难看,颜薰儿心里更没底了。这一看就是个高傲之人,定是被阿爹骂惨了才会这么气,不能对颜相甩脸只能找别的发泄法门了。
“没关系!您怨阿爹也可以,但我实在无辜,我就是路过的,您不能因此迁怒我吧。”颜薰儿真怕眼前这位高大健壮之人一拳甩过来,那她的头估计会抛弃身体滚下去。思及此,她果断出卖了阿爹。
李恒终于有了点反应。一个非常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