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接受颜虚白给的解释。况且那几个人是一伙的,同伴相残不说,尸体左臂的切口是被快刀干净利落砍开的,在杀人方面手法娴熟,他本就不打算为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的命和颜虚白过不去。
“你未细查就将人杀了?若是去和府内之人联系的呢?”
“回避下,后林无人看管,延伸至北侧外墙边上有几颗桑树,因为墙矮,到了果子成熟季节会有不少街上的小孩来爬墙摘果子,孩童顽皮无伤大雅,我便听之任之随他们爬了,因此就算平日进些人也属正常,我当时便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真言也好,打幌子也罢,顾齐修懒得听了,“你家那后林若是没用便着人封了,或安排些守卫巡防,别让人说你身为一国之相,府上安全工作都做不好,倒像我薄待你了似的。”
“绝无此事,陛下待臣恩……”
“行了,说说那杀手吧,从青辽县至京都后南下一路畅通,摸得这么门儿清,是个组织?”
“是。”
“名字?”
颜虚白再次惶恐,这怎么说?
祸临,撞了齐王名讳和国名,他可不像那群疯子一样胆大妄为,哪敢说出口。“大概是有,但臣不知。”
顾齐修心如明镜,“你是不知呢,还是不敢说?”
“臣……”
“我竟然不知道颜相这么喜欢跟人打哑谜,但我怕是没那个耐性等。”顾齐修语气平整,将昨日堆积成山的最后一本折子翻开,到最后已经没什么要紧事了,是北边一些军务的汇报,他速速阅完后合上,未到三更天便起床批到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
“祸临。”受到言语之间的警告,颜虚白毫不犹豫改了口。
“哪两个字?”顾齐修皱眉。
“便是陛下所认为的那两个字。”颜虚白不敢展开解释,不然怎么也圆不回来了。
“祸乱龙元,还是咒我朝大祸降临?呵,有才。”
颜虚白老实巴交的跪着,未敢发声。
“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若不是参与此事暴露在了您面前,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在意哪里又私设了杀人组织这样的小事。”
“是不是小事还有待商榷,那些人手眼通天,行踪不定,指不定能弄出大事。查查吧。”
“是。”
“司琴坊那位……”
“纵然。”颜虚白及时提醒,“昨夜事发突然,她还没来找我。”
“宋明对她来说不是紧要之人,她不一定会为此事冒险找你,得动点手段。查她藏乌羌竹的地方,给她没收了。”
“是。”
颜虚白从永生偏殿出来后拐个弯去弦音司。
颜相为百官之首,下属各部门掌国之大小事宜,弦音司的地位和各部相同,举足轻重。皇城外院北向靠山,弦音司依山水而建,正衬着乐师们的风雅之趣。其内占地极广,藏典、授学两机构分立,一律是上好的青灰木建筑,装饰陈设皆以素雅为主。学生进入学堂,一遵师长,二遵学规。若是敢目无这两条纪律,学规处置,向相国大人,亦或齐王求情都无用——弦音司的每一条学规都是经由齐王亲自点头之后定下,亦是齐王亲口承诺,按规处罚,绝不徇私。
不得不说,弦音司能享天下第一乐司之盛名,名师藏书不胜枚举为其一,亦离不开严正学规的管制。
正门处有两名身穿青墨色长衫的学童当值,头发扎成包子固定在头顶,拦腰绑着只有半指宽的烟黑色腰带,正中位置是手工绣制的七弦古琴。古今第一琴圣庄弦的配琴,琴圣一生避世,后人多称其琴为——辞世,或长辞,敬佩庄弦的后代乐师们皆尊称他为仙师。弦为青玉色,琴身乳白,旁边坠着个红绳编织成的铃状结,串了块不大的深褐色檀木珠。龙元朝弦音司的标志便是如此。绣在腰带上和杯口一般大的辞世古琴,精致美观,上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