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长沪的道上,迟素带着一帮难民还在艰难地赶路。
金乌西沉,天色将晚,实在没找到相对好些的露宿地点,一行人干脆原地歇宿。
杨朴四下走了一圈,颇为担忧:“这地方四面环山,空间狭小,若是遇上土匪什么的,还真是不利。”
旁边的部下说:“这一路还挺太平的,应该不会再遇上土匪吧?而且这里离长沪近,咱们又是地方军,土匪应该也不敢来招惹。”
“希望吧。”杨朴还是传令下去,让所有人打起精神,防备有人偷袭。
做好布防后,他又来到迟素面前向她汇报情况。
迟素好笑道:“你又不是我的下属,用不着事事向我交代。”
杨朴回道:“还是要的,出来的时候将军说过,要事事听从姑娘的指挥。”
“你说的将军,是指沈雁?”迟素微挑起眉峰问。
杨朴迟疑了一下,颔首:“是的。”
“我就很好奇,沈雁跟你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交情?上千人马说借就借了?”迟素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逮着合适的机会。
“在下何曾有幸,能与将军有什么交情?是司徒将军和李将军与他是旧交。”杨朴心想,自己虽不能说漏晏将军的身份,但这些无关紧要的,应该还是能提两嘴的。
“他们两位曾经是……沈将军的部下,两年前才调到沧湖去的,论交情嘛,应该也算出生入死的兄弟吧。”
迟素点点头:“原来如此。”
难怪李固对沈雁那样恭敬呢!
“那这个沈将军,他是什么出身?”
她还想继续套话,杨朴猛地一惊,醒悟了过来。
“那边有人叫我,我过去处理一下。”
一溜烟跑了。
迟素满脑门子黑线,啧,她貌似问急了。
夜色渐深,难民们各自躺下休息,赶了一天的路,都累得不行,基本都是两眼一闭便睡了过去。
甜豆和贺明秀就是如此。
迟素和容慧各有心事,倒是都还没睡。
两人经过那场谈话后,就没跟对方说过话,关系闹得有点僵。
“呃,疼,肚子好疼,相,相公,孩子可能是要生了!”
安静的夜被一道惊呼声打破。
“什么?要生了?可这才八个多月呢!”
“真的好疼,羊水,羊水好像破了……”
队伍里的孕妇总共就四个,这几天来,迟素跟她们都混熟了,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哪家的。
当下赶紧爬起来,跑过去查看情况。
“方姐姐你别怕,我给你看看。”
“迟姑娘,你,你救救我,好痛啊!”方氏慌乱间,死死抓住迟素的手腕,颤声哭叫。
迟素一边安抚她,一边让女性们过来帮忙。
容慧接过士兵手里的火把,过去给迟素照明,同时让男人们退远一点。
“确实是羊水破了,孩子要出生了,方姐姐,你要挺住啊!”
她之前在那狗官府里时,就帮着接生过,所以还算有点经验。
迟素也看得出她还懂一些,便说:“火把给别人,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这会儿也顾不上私怨了,容慧只得立刻照做。
随后迟素又喊道:“还有谁有接生经验?过来帮我一把!”
“我!”一个姓郭的中年妇人撸起袖子上前,“我以前帮我家的牛接生过。”
这……勉强也行吧!
迟素准备要接生时,方氏的丈夫吴大富突然冲过来阻拦。
“不行的,这才八个月,孩子生出来也活不了,现在不能生,过两天就满九个月了,让她再憋一阵!”
“什么?”迟素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还能憋一阵的?当这是上厕所呢?
吴大富又说:“七活八不活,你没听说过吗?八月出生的孩子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