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这上面下手……至少谢麓一定乐见其成,顺水推舟,兴王说不定真能取渔翁之利,便是暂时同谢麓联手一回也无妨。
这件事简直是算准了顾默成这边的势力,就像是为顾默成量身定做的一般,何况沈濂也确实想不到其中有顾轻尘半分的好处,毕竟就目前来看,不论是贤是长,都和顾轻尘没有半分的关系,唯一有可能的……
沈濂恍惚间想起刚刚送葬的鲁悼王,一时间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虽嗤笑顾轻尘不顾大局,但毕竟这件事与兴王和自己并没有坏处,对顾轻尘义无反顾想要为鲁悼王出头的私心,也掌握了几分。
想到这里,沈濂忽然想起陆嘉曾经在自己面前夸赞过衍之的话,联想起陆嘉的立场,当下心中微微一动,看着眼前的衍之,忽然像是摸到了衍之真正的底牌,心中一骇,忖度莫非衍之的立场,竟是意在镇北王?
一念至此,沈濂越想越是可能,便定了定神,自己也不置可否,只看向秋岳,试探问道:“秋兄以为如何?”
秋岳和沈濂打了这般久的交道,知道沈濂既然这么问,那心中自然多半是同意的意思,只是自己却不方便说罢了,只看了衍之一眼,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又轻描淡写将皮球推给了顾默成,道:“这般事关重大之事,又岂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陛下不仅为殿下之君,亦为殿下之父,若是陛下有失,自然殿下首当其冲,必当有所谏言才是。”
顾默成听秋岳和沈濂话中之意,显然是对这件事乐见其成了,便欣然道:“默成虽才疏学浅,却有心替父皇分忧,定要将这不合伦常之事公诸于众才是。”
话说得自然冠冕堂皇,若要谋划,凭顾默成手下的实力,自然也是十拿九稳,只除了青雀帝的帝心难测,这个计划失败的理由一个也不存在。
说到这个份上,大家自然已经心领神会,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对策来,衍之再适时地将秋少常献上的秋试题目说了出来,沈濂一琢磨,看向衍之的眼神又少了几分冰渣,多了几分欣赏来,加上他怀疑衍之是上官洛的人,竟也越发客气起来,并不再将衍之防备得死死的。
而秋岳一听衍之说出的策略,便知道一定这也是出自自家儿子的手笔,就算秋岳再怎么清傲,也有了几分得意起来,看向衍之这个得力合作伙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和感激。毕竟虽说衍之并未说出秋少常的名姓,却并未将秋少常的功劳完全揽到自己身上,坦坦荡荡,又十分巧妙。
衍之并非不能感受到几人对自己看法的变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心底一笑,便又假装专心地替顾默成出谋划策起来。
只是这般讨论,便差不多将之后的策略都悄无声息地定了下来,只是时间却过得飞快,不过将将定计,眼见得外头的天色,便已经快到酉时了。
就算顾默成对出了主意的衍之恋恋不舍,却也不得不放手让衍之回宫,心中也越发满意起来这个在顾轻尘身边做事的自己人,连带着,对顾轻尘也多了几分留意,甚而在心中想着要如何在顾儒
林的事上,替顾轻尘向顾凌天讨回几分债来了。
只是这些事情,衍之确实不知了。
等衍之匆匆忙忙回了宫,还不等吃两口热饭,便又被知道衍之回来的顾轻尘迫不及待地叫进了他的寝殿之中。
衍之无奈地放下碗筷,跟着宫人一起来到顾轻尘的寝殿,却正好碰见也是被匆匆叫过来的长乐祁阳,见到长乐祁阳,两个人顿时心中明了起来,互相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然后便一同进了顾轻尘的寝殿。
果不其然,到了殿中,顾轻尘正好在准备用晚膳,见到两人,欣然先唤了一声:“师父。”
然后才看向衍之,眉目平静,并不指名道姓,道:“你也留下来用饭罢。”
随后便走到长乐祁阳身边,将长乐祁阳拉到自己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