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顾默成一口将酒抿了,秋岳同饮了,放下酒杯,又看向沈濂。
合作么,自然有来有往,秋岳并不比顾默成和沈濂被动,相比之下,在现在联查的案子上,以秋岳所掌握的利益纠葛,不知比顾默成多上了多少倍,加上五郎秋少常又是孝王伴读,现在的秋岳,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占据了主动位置,现下秋岳既然答应了提携崔嵩,那接下来,便该是顾默成给出条件了。
沈濂并没有让秋岳失望,只见沈濂微微一笑,道:“听闻秋部堂在户部观政时,上了一道折子,讲的是编审徭役之法,却为谢相不耻,不过其中‘通记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之言,沈某却颇为感兴趣,兴王殿下也略有耳闻,还想向秋部堂请教?”
秋岳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濂一眼,脑袋里天人交战。
不得不说,沈濂给出的筹码太过让秋岳动心。年少时未曾实现的政治抱负,若说现在的秋岳毫无波澜,也从未想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也正因这道政见与谢相不同,秋岳才在户部尚书赋闲之后,还被谢相死死地压在户部侍郎的位置,宁肯让夏霖兼着户部差事,让束万壑的人占了鳌头也毫不在意。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只是一道有可能被实施的
政令,秋岳值得为自己的政治举措靠向某位皇子么?
秋岳内心摇摆不定。
沈濂看秋岳脸色,朝顾默成使了个颜色,顾默成趁热打铁道:“孤在朝中参政,也不及其余兄弟聪慧,领了王爵至今,在朝中却实在没什么浅见,眼看将要及冠,却只是蹉跎岁月,实在汗颜,故而特意向秋部堂讨教国事,别无他意。”
听见顾默成的话,秋岳轻笑一声,终于下定决定,道:“既然兴王殿下感兴趣,那下官便说说无妨,还望殿下切莫觉得无趣才好。”
“还请秋先生指教。”听出秋岳言下之意,顾默成喜上眉梢,连忙拱手。
沈濂终于松了一口气,听着秋岳娓娓道来的声音,思绪却飘飘荡荡,不知想到了哪里。
酉时末,寿宁坊。
下了值,衍之便随秦舟一路来到寿宁坊内的一处画舫。刚到不久,也不知是不是被锦衣卫的人算好,长乐祁阳将将被人领了过来,主人还未至,几个客人便已经在席上碰了面。
看了看长乐祁阳和秦舟一眼,衍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主动介绍道:“这便是我那知己好友,名唤杨乐。”
又替长乐祁阳介绍秦舟:“这位是锦衣卫千户,秦舟,江湖人称冷判官,杨兄应当知晓。”
长乐祁阳只僵硬地点点头,他只知衍之让他来赴宴,却没想到和秦舟狭路相逢,当即便僵住了,照他瞧着,秦舟的脸色也很不好,两边都互相尴尬地拱拱手,便朝衍之看了过去。
虽然算得上是冒险,但衍之也是深思熟虑才敢让长乐祁阳在秦舟面前露面。一来是对秦舟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想让长乐祁阳当面和秦舟见见面,看这位秦舟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秦舟,毕竟在衍之认识并信
任的人里,也就只有长乐祁阳对秦舟了解一二,若是衍之转述,中间出了差错可就不妙了,不如让长乐祁阳亲眼见见为妙。
当然,衍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秦舟正在追踪长乐祁阳一事,但若是秦舟是假的,那便绝对不会捉了长乐祁阳去,就算退一万步,秦舟还是那个秦舟,长乐祁阳的身份毕竟是在宫中过了明路的,就算是锦衣卫想要动长乐祁阳,要绕过宫中,也并非易事。
倒不如说,秦舟还是那个秦舟才好呢。
衍之默默想着,这样的话,长乐祁阳在宫中也不必藏头露尾,担心被秦舟或者扶泽发现,到底在明处也有在明处的好处,以长乐祁阳现在的身份,终究是要和公梁光光明正大碰面的,若是那时候还因秦舟这边的问题畏首畏尾,那可就不妙了。
到底顾轻尘和衍之需要的是一个能站在明处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