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道:“怎地忽然出声,也不怕大半夜的,吓着人吗?”
长乐祁阳被衍之那一眼的风情瞪得一愣,俄而反应过来,先郁闷道:“能吓着谁?我可是在你房里啊。”
说完,也不等衍之开口,长乐祁阳又叹了口气,无奈道:“衍之小总管,虽说你现下是内宦身份,总得也稍稍挂点心,莫说顾乐之那等狂蜂浪蝶,便是我这般见多识广也险些……你既然天生相貌便生得如此,自己总得知晓一二。”
“我又有什么办法。”衍之叹了口气,走到长乐祁阳身边的榻坐下。长乐祁阳已然将炉子点上了,衍之刚从外头回来,过了湿气,在炉子旁暖暖地烤了一会儿,身上温热起来,只觉越发困倦,毕竟顾虑这长乐祁阳在场,也只强打起精神,无奈道,“我身居这位置,难不成还能整日介的板着脸不成吗?”
“话倒也不是这样说……”长乐祁阳看衍之的样子,将炉子上烧的茶水给衍之倒了一杯,自己捧着茶杯踌躇不定,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权且注意些便是,我也不便多说。”
衍之沉默着拿钎子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炭放多了。”
“是吗?”长乐祁阳撑着头看了一眼,皱着眉想了想,“我一向放的这么多,不算多吧,再少就不够了。”
衍之默了会儿,方放下了钎子,喝了口茶:“罢了,左右都快孟夏了,也用
不着这么多炭火,多便多吧。”
长乐祁阳这才明白过来,因衍之每月分例不足,领到的炭火都有例数,衍之是照着炭火数来放的,他并不知情,按正常量放,自然就多了。想通这一点,长乐祁阳轻咳一声,捧着茶杯转开了话头:“今日……顾乐之找了我。”
“唔?”
闻言,衍之把原本盯着炉火的视线拨出来,疑惑地看向长乐祁阳,长乐祁阳却不与她对视,她便又凉凉地将视线放了回去,盯着噼噼啪啪燃烧的炉火出神:“有话要同我说?”
长乐祁阳“嗯”了一声,又停了许久,才道:“他说他欠你的人情,已然还清了。”
“人情……”衍之想了半天,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分明是前几天的事,现在想起来竟然恍若隔世。
衍之想起哄顾乐之舅家九娘的事,忽地一笑:“原来是那件事。”
长乐祁阳也没问衍之究竟是什么人情,便只淡淡地说道:“你倒是神通广大,顾轻尘落水一事,找了这么多助力,这样你的尘儿能出事才怪。”
衍之脸色一肃,忽然想起顾轻尘说过的那个救他上岸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是他的人么……罢,也算是无心插柳。尘儿能没事,自然最好,只是尘儿的性子……”
想到这里,衍之不由叹了一口气。
长乐祁阳瞟了衍之一眼,他也是知道这事前因后果的,自然将顾乐之在其中出的力故意模糊了说,让衍之误认为那个救起顾轻尘的人是顾乐之的安排,心底却暗暗愁了起来。若真是顾乐之倒还罢了,只是这人,现下怕只能让长乐祁阳自己,慢慢去找出身份了。
心里虽思虑万千,长乐祁阳却没多表露什么,只是揶揄道:“你对你的尘儿自然是上心的,只怕这上心……有些过
了吧?顾轻尘又不是什么摔不得的瓷娃娃,我看他心志坚定得很,偏你心知肚明,却还把他当个孩子。真当自己在养孩子不成。”
衍之沉默半晌,只盯着炉火,也不曾接长乐祁阳的话。
长乐祁阳见他不想说,也就熄了心思,一门心思盯着炉火出神。
“我明日要出宫去。”
衍之的声音幽幽地传到长乐祁阳的耳朵里,长乐祁阳一愣,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出宫?!”
内宦出宫,可没有皇子出宫那般轻易,几乎只能跟着主子出宫罢了,而长乐祁阳可没听说顾轻尘要出宫,因此听衍之这么说,几乎惊得拿不稳手上的茶杯。
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