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是跟撒哈拉女士一起来的。撒哈拉说:“滴答不是我的宠物,它是我的朋友。”
后来玫瑰骑士跟古恩先生发现,撒哈拉会对每一个初见的有神智的生物说这句话。撒哈拉刚进入这个小队,几乎不讲话,只是摇头点头,要不是她曾经在刚认识的时候也对他们说“滴答不是我的宠物,她是我的朋友他们会以为她是个哑巴。”她几乎可以被视作是个优秀的手语专家。
经年累月,玫瑰骑士与古恩也学了一些撒哈拉的手语。后来在一次意外玫瑰骑士与古恩先生中,意外的发现这些手语能与语言不通又有智慧的生物进行复杂又简单的沟通。说是复杂是因为虽然是通用语,但是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方言,大家总是要比画比画确定是不是大家共同认可的意思,说是简单,是因为确实好学。
撒哈拉说这种手语是她与一起关押在笼子里的朋友们一起自创的,她曾经在笼子里交了好多朋友,猪头人、鱼头人、侏儒。后来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去世了。鱼头人的鲜血以及肉类能恢复伤势,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鱼头人总是会喂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撒哈拉一丝碎肉或者一小滴血。伤痕累累的鱼头人也会喂其他一些她伤痕累累的朋友。量不能太多,尽管每一个怪物都很珍贵,但他们是不允许鱼头人浪费自己的价值的,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竟然有鱼蠢钝如此。与驻牢撒哈拉等陆地生物不同的鱼头人的监牢是一个四面是玻璃地下是尖刺的水箱。水箱底下的尖刺无时无刻刺伤想要停歇沉底的鱼头人。鱼头人的血丝丝晕染着水箱里的水,被展示的鱼人看着主持人卖力的呐喊,四周狗样的人跟着呐喊。人类潮水的呐喊冲击着她,像她无数次梦里也像她无数次切切实实的在海中被海浪冲击一样。她变得飘飘忽忽。
总有人拿着盛器舀起荡漾在她四周的水。一开始她还会感到不好意思,她在水中进食又在水中排泄。四周的水就是她的一部分,包括某些称得上圣洁又称得上难堪的一部分。她还没完全接受让陌生的人通过她浸泡过的水品味到她。
一杯小小的盛有鱼头人血液的容器,在会场上卖出高价。
如果现场出现豪客,这位可怜美丽善良的鱼头人还会失去她的一小部分身躯。可怜美丽善良的鱼头人啊,她本该遨游在跟她一样美丽广阔的大海里。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她与她无数的族人一起摇曳上海面晒晒太阳。她们挥舞着海洋之神赐予的海洋之矛狩猎鱼群。她们在海草里游玩洗漱,戴上红珊瑚装饰,跳起交尾舞。
这位不知姓名的可怜美丽善良的鱼头人常常做的一个动作就是用右手摸过她右眼皮。她的眼睛像水,荡漾荡漾。后来她失去了她的眼睛。她接受了她的海洋之矛在她被捕的时候已经断裂,她无可抗力对于她的抓捕,她也只能接受。
要是有可能,她希望在隔壁笼子里的瘦小女巫能逃出去。
女巫们已经溃不成军,不然她们决不会留撒哈拉一个人。
女巫们是如此神通广大,控水的女巫沧海桑田,能抽取每一个细胞的水分,她可以踩着木板踏浪而行。控制重力的女巫可以让物体漂浮,又可以让物体受到重力的影响瞬间被压扁,她自己可以飞上云霄又可以遁地。
这些强大的女巫,因为收留了一个人类小孩而遭到背叛,女巫群体已不复存在。
这个人类小孩,在女巫的汤里下药,所有喝下汤的女巫都被束手就擒。
那个人类小孩,笑起来很可爱,他笑起来,脸庞总是有两道刀刻般的褶皱。女巫们是在魔女之森的边缘捡到他的,当时他衣衫褴褛,像现在无数因他被俘的女巫脸上所刻的“奴”字一样,他的脸上也有一个“奴”字。他的身体上充斥着一些刀劈矛刺鞭打之类的痕迹,痕迹深刻更显得他像一只被粗糙手法缝制而成的人皮娃娃。
一开始,他就连被最温柔的触碰碰触也会发抖。时光荏苒,魔女之森的蘑菇